不快来下注赢赏!”
祝棠这会儿已经跟着贺江临上了楼,身居高处往下看,除了能依稀辨认在各桌之间端茶倒水游走的小厮,眯眼瞧了片刻,没听出是哪传来的动静。
贺郎本人倒是连头都没回,只余下一背影在跟前。
没礼貌。
祝棠在心里默默腹诽,看见他二人转身推门进去,赶紧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贺江临懒得弯腰,只略微低头,踢了那半掩在软烟罗布下的阔圆木椅一脚,大喇喇地往上一坐。
小二默默不语,将屋内的琉璃暗灯尽数点亮后,很快退了出去。
祝棠不愿浪费时间,低头扯下一路系在腰间的玉佩,与贺江临对上视线时,有礼地轻笑了下,伸手递了过去。
贺江临接过玉佩,原本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但在看到熟悉的云纹和字眼时,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祝棠见他慢慢坐直了身体,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也褪去了三四分,知道自己没找错人。
“贺公子,这是你家的玉佩吗?”祝棠明知故问道。
“是又如何?”
贺江临懒懒地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道:“若我没记错,我母亲在世时确有与兴州一商户戏言定下一门亲事。”
“可那时我才三岁,姑娘尚在襁褓之中,莫说感情,就是见面也不识。更何况我母亲早逝,当年也未闻祝府有何表态,如今过去十几年,姑娘却拿着枚玉佩上门提这陈年旧事。”
“我真该夸姑娘一句胆识过人。”
贺江临瞧不 上她,这是她早就料到的。
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阴阳怪气的话语,若是寻常女子,怕是早该掩面落泪了。
可祝棠不是古代的寻常女子,她是穿书进来的。
这点话对她来说除了有些不中听,造不成任何影响。
更难听的话她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都听过不知道几箩筐。
祝棠端坐在他对面,不气也不恼。
“我确实只是商户之女,但...”
没等祝棠把话说完,贺江临不耐烦地抬手打断,挑着眉,语气很是客气疏离:
“这与姑娘是何身份无关。”
祝棠整个人被大氅拥着,只有一张小脸露出围脖,黑亮的眼睛眨啊眨,被打断了也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让他先把话说完。
贺江临虽是个痞子,但他从不欺负姑娘。
更何况眼前的姑娘,瞧着实在是乖得紧,他们无冤无仇,也不必过多为难。
他的声音较先前少了几分咄咄逼人,语气放缓:
“只是我贺江临,只会娶自己心爱的女子。”
言下之意就是小爷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哪来的早点回哪去吧。
看祝棠没反应,贺江临干脆破罐子破摔,开始自黑。
“方才在明月楼前,我把一个人踹飞出来,你是亲眼所见吧?”
祝棠点点头。
“这足以见得,我脾气恶劣,暴戾成性,不是良人。”
祝棠面露迟疑,看上去有些犹豫。
看来有用。
贺江临再接再厉道:“方才围观的人,在那议论我娶不到媳妇,配不上姑娘,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祝棠看着他,认真地摇了摇头。
贺江临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有些骄傲:“那当然是因为我成日无所事事,不是招猫逗狗,就是钓鱼捉虾。不思进取不学无术,最爱逛的是明月楼,最爱去的是西城赌坊。”
“今儿个爱看戏听曲,明儿又爱花车巡游。”
“总之,跟着我是没什么前途的。”
贺江临面上看着痛心疾首,语重心长道:“所以你跟我耗时间没有用,我劝姑娘另寻良婿。”
这下总劝退成功了吧。
这么烂的人还要嫁吗?
不能吧。
贺江临自信满满,毕竟他刚到适婚年龄时,家中门槛都要被城里的媒婆踏破,后来他变成这样,便再无人问津了。
眼前的姑娘虽说比其他人多了几分勇敢,碰上这种搭上后半生的事,总该谨慎着些吧。
祝棠听完,只是甜甜一笑,顾盼生辉,右脸上还若隐若现有个小梨涡。
“可是,我就是喜欢公子这样自由自在,不被繁文缛节束缚,随心所欲的男子。”
顿了两秒,听起来有些失落:“公子,我的长相应该也不算差劲吧...”
贺江临听完,额角有条神经跳了跳。
这姑娘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随即暴躁开口:
“不是,这跟你长什么样子没关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