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儿也算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姑娘何乐而不为呢?”
“那小子就这么把你安置在外边小院里,也着实委屈你了。”
误会。
天大的误会。
祝棠努力平复心情,缓声说道:“夫人您想多了。”
“我与贺江临只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而已,根本谈不上心悦的程度。”
贺姨娘被拒了也不恼,翩翩然转身坐回到主位上,温声劝道:“我再多给祝姑娘一些考虑的时间。”
“只是祝姑娘还是要快些做决定。”
“毕竟祝家的丁嬷嬷一直被扣在贺家的后院里,仔细想想,也不太合适。”
怪不得。
贺家先前分明从未注意过她,现在却直接上门拿人。
怪不得先前日日贴着的寻贴,偏生这两日不知被谁撕得干干净净。
原来祝家早就派人来寻了,只是被贺家提前一步给扣下了。
想到这里,祝棠突然哑口无言了。
好像她无论怎么努力,都逃不开名叫命运的这个怪圈。
可是贺家为什么要逼婚呢?
祝棠不是没有看过古代言情小说。
在她的印象里,像这样的丑闻,应该被快速扼杀在摇篮里才对,贺家却说要商讨她与贺江临的婚事。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与贺江临成婚,无法给他提供任何助力。”
“就是连嫁妆,恐怕也抬不出一二。”
默默思忖着,祝棠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样一桩没有任何好处的婚姻,还值得贺家如此相逼吗?
没想到贺姨娘听了她的话,反倒以帕掩面,低低地笑出了声:
“祝姑娘,你这样想就错了。”
“婚姻不是买卖。”
“夫人,小公子从学堂下学回来了。”
守在外边的侍女牵着一个身量堪堪到祝棠腰侧的男童走了进来。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祝棠看到贺姨娘上前去与男孩低语,没花几分钟,也很快转过弯 来。
不是婚姻这件事,不是买卖。
而是对贺姨娘来说,贺江临的这桩婚事,最好连买卖的这条线都够不上。
也许就是因为祝棠提供不了任何助力,才会被贺姨娘给死死抓在手里。
有孩子在现场,贺姨娘说话收了些,她偏过头来看向祝棠,问道:“祝姑娘若是没想好,可要与丁嬷嬷聚一聚?”
好像是突然想起来,她低声惊呼,带着歉意笑笑,无形的压力给到祝棠身上:“但我若是没打听错的话。”
话锋一转,戳穿祝棠竭力维持的体面:“祝姑娘在兴州老家好似也有个婚约对象?”
“只可惜是个傻子。”
贺姨娘摸了摸男孩的头,温柔道:“娘给你备了些点心,南轩下去尝尝?”
贺南轩,贺江临的弟弟,贺家的庶子,年方七岁。
祝棠此刻脑中一片混乱,却不得不逼自己捋出一条线来。
贺姨娘的态度,就是贺家的态度。
说的足够清楚了。
若她不愿与贺江临成婚,便只能跟着丁嬷嬷回祝家。
可回去的下场,未必会比现在答应下来好过多少。
更何况,贺姨娘已经把她的底细给摸了个清楚,再次想办法逃走,已经不现实。
“我知道了。”
祝棠第一次觉得,原来只是简单的说话,也可以变成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我答应了。”
贺姨娘见她动摇,终是答应下来,顿时喜上眉梢,整个人瞧着都轻快了不少。
“祝姑娘,你倒是头一份的清醒。”
语毕,她朝主厅门口招了招手。
祝棠不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很快,一个面容憔悴的老妇人被压了上来,两手被捆做一处,缚在背后,嘴里被人塞了布条,没拿下来之前,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祝棠自然认得她,错愕出声:“丁嬷嬷?!”
那人说不出人,只是呜呜几声,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听起来像是替祝棠打抱不平:
“要我说,这老妇人也忒毒了些。”
“祝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她嘴上说是来寻你,实际却带了五六个大汉在街上胡乱认人。”
“说是只要见着你,就立刻捆了带回去。”
“你现在既已经答应,也算是贺家的人了,我怎么能看着这老妇乱来呢。”
“你那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