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痛呼着趴在地上,好半晌才忍痛撑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秋婵:“你……你竟敢……”
秋婵冷眼瞧着她:“有什么不敢?章家都要把我家小姐称斤论两地卖了,难不成还指望我把你们当主子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卖了我家小姐还想让她把嫁妆留下供你们珍馐美馔锦衣华服?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呸!”
她往日乖巧又伶俐,对谁都笑眯眯的,嘴甜得很。m.wannengwu.com哪想到一朝翻脸竟如此凶悍,不仅骂人,竟还敢动手!
黄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有心使唤人打回来,又想起因为事涉章家秘辛,她来时没带下人。此刻身边别说有个帮手的人了,连个来伸手扶她的都没有。
她哀叫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前两步,见秋婵瞪她一眼,一副又要来打她的架势,赶忙后退。
“你……你……”
她指指秋婵,又指指沈钰,最终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呜呼哀哉仿若死了丈夫般哭嚎着跑了出去。
府上下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二夫人从二少奶奶院中出来时哭得凄惨,听说身上还有伤,好像是被人打了。
不管是真是假,长辈状告晚辈,晚辈怎么也要出来解释几句,少不得还要赔个罪。可二少奶奶院中却毫无动静,既不解释,也不退让赔礼,一副“打就打了,你奈我何”的样子。
换做往常,只怕整个章家都要炸了锅,各房老爷夫人们都要对二少奶奶轮番质问一番,说不准还要惊动老太爷。可这次府里上上下下毫无动静,就像前次刘妈妈被二郎君下令掌掴一般,悄无声息地就过去了。
可刘妈妈只是个下人,二夫人可是章家的当家主母。当家主母挨了打却无人给她出头,下人们一头雾水,心知府里怕是出了什么大事,行事愈发小心谨慎。
…………
“你嚎个什么鬼!”
二老爷指着二夫人的鼻子骂道。
“让你去劝劝沈氏,你劝不动也就算了,还闹出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那点事吗?”
二夫人被秋婵抓握过的手腕不知何故这会儿又红又肿,还痒得厉害。她被个下人打了本就委屈得很,现在又被丈夫责骂,更是又气又恼:“我这个做长辈的被侄媳打了,哭都不能哭一声吗?你不帮我出头就算了,竟还怪上我了?我这又是为了谁?”
二老爷没好气道:“老三老四家的也都去了,怎么不见他们挨打,偏你闹出这么大动静?沈氏惯来和气,就算这次恼了咱们章家,也不至于动手打人。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把她气成这样?”
“老太爷千叮万嘱让把嘴闭严实了别传出什么风声。你倒好,哭着喊着从沈氏院中跑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出了事!万一有那嘴碎爱打听的传出些什么,咱们章家上下还要不要脸了?”
黄氏哭得正伤心,听他说这话,气得脸红脖子粗:“要把沈氏送人的又不是我!你们先行了不要脸的事,又来怪我坏了章家脸面?别说现在事情还没传出去,就是哪天捅出去叫人知晓了,没脸的也不是我!”
“你叭叭地在这埋怨我,怎么不想想老太爷先前为何瞒着家里上下只跟大房说了此事?镇国公相中的是沈氏,是大房的媳妇!如今得了好处的也是大房!你这什么都还没到手呢,只听个镇国公的名声就高兴地找不着北了。若是将来镇国公也只肯帮衬大房,咱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到手的银子都没了!那时你这二老爷可就真的只是二老爷了,大哥那个孬种怕是都要踩到你头上!”
二老爷原本义正言辞说得头头是道,冷不丁被黄氏这番话一噎,竟不知该如何反驳,索性一甩袖:“你这牙尖嘴利的妇人!我争不过你行了吧!”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出了门却发现次子章若荃正站在门外。
他不知方才跟黄氏的争吵被儿子听去了多少,有些尴尬地走过去,轻咳一声道:“来给你母亲请安?”
章若荃点点头,又摇摇头:“本是为此来的,但现在有些话想跟父亲说。”
这个次子向来聪明伶俐,二老爷遇事也爱与他商量,便点了点头,让他随自己一道去了书房。
…………
“爹娘的话其实都有道理。”
书房中,章若荃如是说道。
“爹是为大局考虑,觉得银钱这些俗物都不能与仕途相比。有了仕途,权势财帛便都有了。”
“但娘说的其实也没错。若是咱们将手中银钱拿出来了,将来得利的却只有大房,那咱们二房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二老爷刚才没能反驳黄氏也是因为觉得这话有理,可有理归有理,现在除了把沈氏的嫁妆还回去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二嫂说什么都不肯松口,坚持要把嫁妆带走,否则就不肯和离,不肯去镇国公府。咱们现在除了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