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这般诋毁她。”
萧文钦阴沉着脸,心中郁结成团,这事情他与朱道柳怎么就是说不明白。
二人不欢而散,朱道柳走出那庭院,于心中斩断了最后一丝父子情谊。
*
苏晚辞酣睡了一宿,醒来时,后背热烘烘的,他转回身去,萧文钦不知何时又来了他屋里,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会儿睡得正踏实,苏晚辞醒来也不曾察觉。
苏晚辞枕在他胳膊上,细细看他的五官,觉着和小时候尤有几分相似,眉毛还是一样的浓密,鼻梁也很高,眼睛嘴巴不太一样了,小时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瞧着可爱,如今深邃了许多,也很少咧着嘴笑,只有嘴角会勾起一点笑意。
苏晚辞贴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萧文钦眼睛没睁开,手臂一撩,把他搂进了怀里。
本想再躺一会儿,苏晚辞耳朵尖,听见院子里有声音,像是夏秋霜的大嗓门,经过昨夜排山倒海般的轰炸,苏晚辞本能就往被子里缩,可那声音越来越近,想是侍卫们拦不住她,夏秋霜这人没见过鬼,不怕黑,这里又是萧家,侍卫们怎敢对妇孺动粗,反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推推搡搡就来到了房间门口。
萧文钦睁开眼,眼波荡了荡,抄起被子裹住脑袋,声音隔着被子,沉闷中带点笑:“郎君快去拦一拦,我这未出阁的赤子,若被人瞧见了在郎君房里过夜,往后脸该往哪搁。”
“让你昨晚不要来。”苏晚辞隔着被子打他,撩开帘子跳下床,手忙脚乱找衣裳穿,见萧文钦的衣裳鞋袜在脚踏上,一并捡起来扔进了帘子里。
夏秋霜已经到了门口,被房门外的侍卫拦住,许是听见了动静,嘹着嗓子喊:“晚辞啊,起来了没有?我来给你送早点了!”
“马、马上好。”苏晚辞顿了顿又补充道,“别、别进来,没穿衣裳!”
“哎呀,穿衣裳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苏大人自己动手,叔母带了侍女过来。”夏秋霜眼疾手快,胳膊肘子挤不过去,便用脚尖一顶,顺利把门给踢开了。
苏晚辞穿好了衣裳,头没梳,硬邦邦站在房间中央。
夏秋霜用帕子掩着嘴笑道:“咱们的小苏大人衣裳穿得真好。”
苏晚辞干巴巴笑,反手去撩头发。
“别忙活了,我带了侍女过来,昨夜见你带了这么多人,还以为有人伺候,今早才知道,桃枝归家去了。”夏秋霜身后跟着一溜花红柳绿的小丫头,“来,这个给你梳头,这个给你穿衣裳,这个给你沏茶,这个长得喜庆,给你瞧着玩儿,还有那个、那个给你叠被褥......”
“叠、叠被褥?不不不,不用叠被褥!”苏晚辞几步冲到床前,把帘子捻得密不透风,“我正在培养新的颜料,不能见光的。”
“在被子里培养啊?”夏秋霜问。
苏晚辞微微一笑:“新的技艺,还不成熟,若是做成了,必定升官发财。”
夏秋霜眼睛发亮,拽着苏晚辞坐到椅子上,“说到这个,晚辞你先洗漱,咱们边吃早点边说。”
一时间,十几个丫头围了上来,苏晚辞头皮发麻,有种被五马分尸的感觉,梳头、漱口、抹脸......还有扒他衣裳,要给他换新衣的,转个瞬的工夫,十几人乌泱泱退去,夏秋霜捧起一碗燕窝粥,“大人,请吧!”
苏晚辞瞥见铜镜里的自己——焕 然一新。
“我自己来吧。”苏晚辞接过碗,低头喝粥。
侍女们都打发去了门口,夏秋霜满身绫罗绸缎,腕里戴满了镯子珠串,发髻上的步摇钗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珍珠流苏缠在了一起,拧成一股,似钟锤,敲打着珐琅点翠的簪子。
苏晚辞听她叽叽喳喳说话,分神去看她脑袋上揪成一团的流苏。
“你觉得怎么样啊?晚辞?”
苏晚辞恍然回过神,颔首道:“不错啊,挺好吃的。”
“我在问你,我家玥儿怎么样!”萧玥儿是萧绰与夏秋霜的女儿,年十七,到了适婚的年纪,萧绰是个木讷的,把夏秋霜愁得团团转。
她不想女儿低嫁去吃苦,可这白鸽城里,也找不出比萧家更高的门第了,便谋算着往皇城里去,若是能嫁个官宦人家,那才是风光。
可这官宦人家向来不喜商贾之流,且不能是个官就把女儿往里送,既不想女儿低嫁丢了面子还吃苦,又不想女儿高嫁看人脸色度日,眼看萧玥儿年岁上去了,夏秋霜整日发愁,如今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也不是当真要苏晚辞替萧玥儿做媒,就是希望通过他,结交些人脉。
苏晚辞一碗粥吃得唏哩呼噜。
夏秋霜看着他那张稚气中带着三分茫然的漂亮脸蛋,心凉了大半截,料想这典司院的官位许是买来的,这苏晚辞未必认识几个人物。
苏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