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钦用斗篷裹住苏晚辞,抱着他坐在躺椅里,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两人静默着,皆不说话。m.yiwuwenxue.com
苏晚辞手从斗篷里伸出来,钻到萧文钦衣袖里,触到一片冰凉的肌肤。
萧文钦咳嗽了几声,煞白的脸色毫无血气,连指甲盖都显出一片青紫,完全是失去血色的模样。
苏晚辞眼睫发颤,湿润的泪水沾湿了睫毛,化在萧文钦脖颈之间。
“没事了,这几日已经习惯了。”萧文钦搂紧他的肩膀,身体却抑制不住颤抖。
“我不想和离。”苏晚辞合着眼睛,指尖在他脸上摩挲,最终停留在他颧骨处。
“一纸契约,斩不断我们之间的联系。”萧文钦哽声道,“终有一日,我会杀了孙博斌。”
“你认贼作父,便是承认了岳母婚前与人有染。”苏晚辞坐起身,斗篷从他肩头滑落,“你有没有想过,祖父会怎么想。”
“北阳公主暂时放过了你,难保他日再提此事,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必须接近岭南侯。”萧文钦凝噎道,“若非有了我这个指望,他也不会怒杀孙营。”
苏晚辞摸他的脸,哽泪道:“让我再想想办法,好不好?”
“好。”萧文钦抵住他的额头,“好,我们一起想办法。”
萧文钦在开堂前一日,前往岭南侯府,自认是岭南侯亲子,岭南侯答应无论如何都会保住苏晚辞,前提是他做回孙博斌之子,与苏晚辞和离,成为岭南侯世子。
这案子漏洞百出,再往下查,还会牵扯出无数人证,引路的侍女,下迷药的护院,严刑拷打之后,案件真相迟早会浮上水面,惟有快刀斩乱麻,方能躲过这一劫。
孙庚与孙营如今都死了,岭南侯只剩萧文钦一个指望,绝不会允许他为人赤子,这是萧文钦早前就预料到的情况。
所幸还有时间,孙庚刚死,岭南侯怎么也得熬上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才会将萧文钦接回去。
苏晚辞太累了,脑袋转不动,倚在他怀里,低声呢喃:“想回书院......”
萧文钦重新裹紧他,他们再也回不去从前的岁月了,命运不知从哪一时开始,无情地将他们牵引至今。
*
苏府烧毁得厉害,修缮需要大半年,苏晚辞搬进了萧宅,与老爷子住在一道。
萧绰年后就回去了,白鸽城里还有生意要顾,如此一来,夏秋霜就走不了了,这老老少少的,又是烧了宅子,又是蹲大狱,她怎好一走了之。
儿子儿媳也回去了,她带着女儿留在皇城里,再住几月,顺道再给萧玥儿相看相看。
李常佑从马车上下来,望着眼前的萧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进门时碰到了谭真,手里提着个篮子,主动说道:“我买了豆腐让晚辞吃。”
李常佑没理他,冷冰冰往里走。
谭真笑容凝滞在唇角,耸耸肩,也跟着进去。
苏晚辞在后院里剥红枣,把核去了,枣肉放在小瓷罐里。
难得出太阳,萧文钦躺在摇椅里,大爷似的晒着炙热的阳光,吃苏晚辞喂来的枣肉。
苏晚辞脸上还有伤,舌头也痛得厉害,脸上笑容却灿烂,像是这冬日里的艳阳,浑身都在发光。
“常佑哥哥,谭真,你们来啦。”苏晚辞眯起眼笑。
李常佑握紧了拳头,肩膀在发抖。
谭真举了举手里的篮子,“我给你买了豆腐。”
“中午就吃,你拿去厨房吧。”苏晚辞打发他离开,走到李常佑面前,笑道,“常佑,喝盏茶吧。”
李常佑声音沙哑:“好。”
萧文钦从摇椅里坐起来,面色不善瞪了李常佑一眼。
李常佑并不与他对视,跟着苏晚辞进了东厢的一间房。
“你府邸虽然烧了,却还有一座宅子,这院子比隔壁还大不少。”李常佑在葵花圆桌前坐下。
苏晚辞请嬷嬷去沏茶,坐去他对面,笑道:“没有萧宅,还有王府,总有我住的地方。”他停了一下,勾起得逞的笑,“我总有退路。”
李常佑咬牙切齿,愤懑道:“那只荷包,是你故意的!你故意露出了马脚!”
苏晚辞笑容渐深:“常佑哥哥捡到我的荷包,为何不还给我?”
“你何时准备了两个荷包!”
“或许是,早些年我丢三落四,怕弄坏了文钦送我的荷包,所以让人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又或许是,我本意要害人,结果没用上,碰巧掉在了地上,让你给捡去了。”苏晚辞托着腮,笑道,“常佑,你一点都没变呢,睚眦必报。”
李常佑气极反笑:“是我小看你了。”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苏晚辞皱眉,“为什么要害我,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