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动容,将他紧紧搂入怀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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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即端午,江郁白天蒙蒙亮时起身,换了款式简约的衣裳,袖子挽起,系上襜裳,浓密青丝绾在脑后,一身利落的打扮往厨房走。
圆木桶里浸着糯米与红豆,他亲自洗粽叶,切肉调味,食材准备好,各盛在容器里,端着小板凳坐去院子里,慢条斯理地包粽子。
“王妃,奴才来包吧。”新来的侍从在旁手足无措,府里的老人却是见惯了的,笑着忙自己的去。
江郁白低眉垂首,几缕碎发从额际散落,他素来不爱笑,总显得冷冰冰的,忽然勾起唇角,低垂的眼睫簌簌颤动,冷霜般的脸上浮现起温柔的笑意。
“王爷只爱吃我包的粽子,你忙去吧。”
侍从便不敢说什么,去沏了壶茶来,放在一旁的四方凳上。
忙了一上午,腰酸背痛,江郁白敲着背站起身,让奴才们把包好的粽子端去厨房,歇一会儿就去煮。
嬷嬷穿过拱门进来,禀道:“王妃,岭南侯过府,正在茶厅候着。”
江郁白蹙眉,反手解襜裳,“他来干什么?王爷人呢?”
“晨起去茶楼听故事,这会儿还没回。”
“快到晌午了,也该回来了,派人去请。”江郁白把襜裳递给侍从,“替我更衣,请岭南侯稍坐。”
孙博斌在前厅喝了两盏茶,实在不耐烦时,江郁白慢悠悠进了门,身侧不见赵权的身影。
“见过王妃。”孙博斌抱拳行礼,江郁白不置一词,自他面前走过,在主位上落座。
孙博斌便也坐进椅子里。
江郁白冷眼看向他,问道:“侯爷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孙博斌笑道:“前阵子有幸得到一只孔雀,听闻王爷喜欢养鸟,又恰逢端午,故而送来予王爷赏玩。”
江郁白眼一黑,顿觉头晕眼花,果然是太久不干活,包几个粽子体力就不行了。
“我们裕亲王府与你岭南侯府素来没有交情,侯爷不必兜圈子了,有话直说吧。”
孙博斌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似是不太愿意与他打交道。
这皇城里愿意与江郁白打交道的人不多,他出身商贾,从前是裕亲王府里的奴才,伺候赵权衣食起居,时至今日,也总有人轻慢于他。
江郁白拂袖端起茶,慢饮了一口,凉凉道:“侯爷若是不想说,那便请回吧,往后也不必再登门。”
孙博斌皱眉道:“有些事情还是等王爷回来,一并再说。”
两人对峙不下时,赵权提着鸟笼吊儿郎当回来了。
进门一瞅江郁白的脸色,顿时心里有数,以免殃及池鱼,眼神一瞥,瞥见孙博斌手里端着茶,先发制人道:“哪个狗奴才给他上的茶!他也配喝我们王府的茶!”
江郁白头疼道:“过门即是客,喝盏茶罢了,你吵什么?”
赵权顿时噤声,笼子里的鹦鹉嘎嘎道:“夫人莫要动气!夫人莫要动气!”
江郁白怒道:“扔出去!”
赵权把笼子递给奴才,走到主位上坐下,见孙博斌面色不愉,笑问:“侯爷到底干什么来了?”
孙博斌冷声道:“在下有事相求,还望王爷垂怜。”
门外鹦鹉嘎嘎声逐渐远去,赵权渴极了,端了江郁白的茶,一口饮尽,“客套话就别说了,有事说事。”
孙博斌起身,走到赵权身前,抱拳俯腰 道:“斗胆请王爷出面,让苏晚辞与萧文钦和离。”
“你说什么!”江郁白猛地站了起来,紧锁的眉宇间浮上戾气。
赵权握住他的手腕,哑然失笑道:“萧文钦的身世,这皇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可到底是没根没据的流言,侯爷以什么身份替萧文钦出面?”
“实不相瞒,这件事,正是受文钦委托。”孙博斌道,“他们成婚不到半年,苏晚辞便要纳妾,文钦是我的骨肉,别人不知道,王爷是知情的,如今朝廷正在修律法,迟早要恢复赤子继承权,文钦与苏晚辞走不远,与其将来闹得难堪,不如趁早分开。”
“受萧文钦委托?他萧文钦也配委屈!”江郁白冷笑道,“我们晚辞是圣上亲封的侯爵,正三品参谋院侍郎,领修律法,他要纳妾怎么了?莫要说三妻四妾,他纳十个八个,也与你孙博斌无关!”
“所以这事,我与你无法说。”孙博斌叹了口气,又向赵权抱拳,“苏晚辞是王爷您一手扶持起来的,您说话他必然会听,请王爷体谅我为父之心。”
孙博斌一撩袍子,屈膝跪下。
江郁白气得拳头发紧。
赵权摸了摸下巴,低头看着孙博斌笑,“本王体谅不了,你怕是忘了,本王不曾当过爹,真要计较起来,晚辞倒是我半个儿子,我宝贝儿子如今要纳妾,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