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酃起身走向房间里放置的衣柜,打开柜门扫一眼里头的光景,多数白衣,只有寥寥几件其他颜色的衣服。
他随手拎起一件红色的拿出来,反手关了柜门。
“今日/你替我司吏台出了风头,明日朝堂之上他们便能拿司吏司军两司之事怀疑我二人结党营私,且一针见血地旧事重提,将当初塞北訇关战败一事重新提到明面上,”
“不日,你那位正在司审昭狱里的那位副将便会被人专门盯住,三日一小刑五日一大刑,”
“倘若运气好的话,朝中那些同流合污不怕脏的会一举推荐一位他们当中、最适合取代我主审位置的官员,以严刑拷打重责降罪的方式草草替你那位副将签字画押,再随意选个日子当众处斩清理干净,这还算是死的痛快、死的利索,”
“运气不好的话,他们便会变着花样的审理,一天审一回便严刑拷打一次,一天不审便私下拷打一次,看谁在你魏将军这里积了怨,谁便能来私贿在您这位副将身上出口气,待所有人的气都出的差不多了,你那位副将也只还剩下一口气撑着,届时按着他的手签字画押,趁着招供不实之罪后再上一次刑,等人彻底咽了气,他们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这期间,旁人还不能过问,一过问便会被扣上私庇罪犯的帽子,一激愤不平还会被扣上打搅公务、不敬圣裁的帽子,他们不怕位高权重的威胁,就怕你不这样,他们有的是手段能从这一件事上扯出来上百件你塞北之事的失责,他们有的是耐心能将你从司军一职上扯下来,再往我司吏台上倒打一耙,”
“届时赔了夫人又折兵,正中他们下怀。”
魏酃听着他这番话,还算冷静地走到谢偷白身侧:“你倒是替我着想的步步精细,可你又怎知、我不曾料想到这般后果?”
谢偷白:“我以为将军是冲动行事,没想到将军原是精打细算在前。
魏酃听他夸自己,还有些高兴:“我倒是生怕他们不提訇关这件事,塞北军情谎报一事暂且连个头绪都未曾有,我怎么可能不守株待兔,以待早日窥见那位兄台的马脚。”
话落,他抓住谢偷白的外袍,轻柔地屈着他胳膊给他脱了下来。
到底是瘦了,都不怎么费力。
谢偷白:“这是我心胸狭窄小瞧了你。”
魏酃又笑:“我倒是半分不介意,你越小瞧我,我越喜欢你这般被我惊讶到的神情。”
谢偷白深看了他一眼:“思渊,可知你越喜欢我,我二人越不有结果。”
魏酃叫他撩拨的心下微动,“巧了,我还就越挫越勇,喜欢些没结果的事情。”
谢偷白无语:“有病。”
“害了相思病的人可不就是有病。”他顺手扯开谢偷白中衣衣带。
谢偷白抓住他的手指道:“里面的衣服不用换。”
魏酃笑了笑:“要换就整套都换。”
谢偷白皱起眉头:“不必。”
魏酃将他手折到身后,“那可由不得你,”他手指翩飞很是灵活,三除两下扯开了谢偷白的衣带,等人再挣开手时,中衣已经被他扒了个干净。
“魏思渊!”谢偷白微恼。
魏酃随手将他中衣扔到一旁的架子上,笑道:“倒是没瞧见过你真恼的模样。”
谢偷白冷哼一声别开脸,没再搭理他。
随后魏酃拿着一件新的中衣给他披上,捧着他的两侧脸颊轻揉了揉:“换件中衣都不肯,同我睡觉可是要脱净里衣的。”
谢偷白拂开他的手:“已经抵消了不是。”
魏酃无奈:“罢了,我是真斗不过你的。”
谢偷白没做声搭理他。
“饿不饿?”魏酃将那件红色外袍给他披上。
谢偷白摇了摇头:“不饿。”
魏酃俯身往旁边盒子里捻了一颗蜜饯出来,喂到谢偷白嘴边:“那再多吃几颗。”
谢偷白咧开脸:“我不喜甜食。”
魏酃倒是觉得好笑:“鬼方才一口气吃了两颗,还抿的十分自在。”
谢偷白:“那是因为那药太苦。”
魏酃:“现在呢,现在还苦不苦?”
谢偷白摇了摇头:“又不是三岁孩提,怎么会一直惦记着苦不苦。”
魏酃:“是,你可不是什么三岁孩提。”
谢偷白抬眸:“你是觉得你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便来讽刺我?”
魏酃敛了敛眉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
谢偷白:“你心知肚明。”
魏酃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你又不说,怎知我真的明了。”
谢偷白叫他握住手指又皱起眉:“又想做什么?”
魏酃揉了揉他的手指:“手凉,给你捂捂。”
谢偷白:“别得意忘了形,明日且还有一场针对在前。”
魏酃俯身弯腰抱起他:“没得意,”他挪步到屋内的轮椅前,将谢偷白放下:“且还要替你说情,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