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湛将手中刚刚得到的纸条,伸进了那火烛之中,望着它在自己眼前消失殆尽。
小春看他眼底露出的一丝诧异,立马的附上了两句,“奴婢最开始拿到这字条的时候,也是觉得奇怪,这人和征西大将军的名字一模一样。”
他的嘴角一丝冷笑,“你看,你看到了这名字都愣了几秒,这要是被萧揽玦知道了,你觉得当时如何?”
“主公打算……”
她的话虽未说完,但两人都心领神会的看了对方一眼。
“本候等会就去宫中,将这件事情说与陛下。”
楚南湛摸着他的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微微的仰起头,看向了那一处。
小春有些不解,小心试探,“主公去宫中告知陛下这事,难道是想借陛下的手?”
“安景铄那般懦弱无能,若不是那裴云霄和萧揽玦,我想这皇位他早就坐不住了。”
一想到这里,楚南湛的脸上就露出了几丝的不悦。
想当初他本来起兵造反的兵都准备好了,只要他一声令下,这安国就唾手可得,可没想到,也不知到底是谁走漏了情报,竟然让他的人先一步的暴露了。
幸好他借的一手借刀杀人,将谋反的名声扣在了裴云霄的头上,但这事两人并未过度的伸张。
对外也不过就是说这征西大将军抵御外敌,英勇牺牲。
而被贬在外的萧揽玦也被接回了京城,也算是对裴云霄的一丝补偿。
但现在萧揽玦已经愈发的成为了他的心腹大患,他一日不除萧揽玦,就一日不得好眠。
皇宫之中。
御书房里。
安景铄低着头批阅朝臣的奏折,完全没有听进去楚南湛说了半天的话。
“陛下。”
他的这一声悲吼,总算是将他拉回了现实。
安景铄放下了手中的笔,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国公,“安国公,怎么跪下了?快起来快起来。”
“陛下,陛下不答应臣的请求,臣就长跪不起。”
长跪不起?
这些老臣好像都喜欢拿这一招威胁他这个做皇帝的。
安景铄感觉自己被威胁了,有些不悦的朝着一旁望了望,缓了一下他的情绪后。
才从位置上绕过了桌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毕竟这安国公也是两代元老,他就算是再不喜欢,也要给他面子。
“安国公,你有什么想说的,站起来了,我们可慢慢的说,可好?”
他的态度明显软了不少。
楚南湛也是个知道给了台阶就下的人,所以就让他将自己扶了起来,手背与手心相叠放在了他的胸前,“陛下,臣这次大难不死,只是因为那守门官裴云霄裴小将军救了臣,他并未说过任何的赏赐的话,只是臣心疼人才,想为他在陛下的身边,谋个名分。”
刚刚抬起的笔准备落下时,听到了“裴云霄”这三个字,他就愣住了。
安景铄一时晃了神,“你方才说那人叫什么?”
“回陛下,守门官裴云霄,裴小将军。”楚南湛再一次原封不动的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的手一颤,手中的笔也垂直的掉在了地上,将这干净的地板上添上了一点污垢。
也是给他那平静的内心,掀起了一层新的波澜。
“裴云霄?”安景铄激动的眼中含泪,再次反问他,想要确认名字的真实性。
“是,裴云霄。”
“陛下,臣刚听到这名字时,也是像陛下这般激动万分,涕泗横流。”
“虽说征西大将军已然离去了,但这出现了一个新的一模一样的人,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楚南湛说的激动万分,身体还跟着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好似他真的就是那般高兴,激动一般。
其实两人心中都明白,那泪不是因为激动流出来的,而是因为愧疚,因为错杀了良臣,因为……
安景铄的心里五味杂粮,这个新的裴云霄的出现,将他们好不容易稳定的生活,又一次打乱了。
“陛下。”
“何事?”
“臣知道,接下来这话说的可能有些不合常理,但都是臣的肺腑之言。”
他每次说话之前都喜欢带这种的花式的前缀,以衬托他是个忠臣的名声。
但每次安景铄也就是听听就过去了,他说的话,在他的耳边都会自动的过滤掉。
其实从那次之后,安景铄的心中,对他就多了几分的忌惮和猜疑。
“如今东厂的势力愈发的强大,这东厂厂公萧揽玦的势力更是直接的影响到了朝堂之上,陛下因愧疚,所以对他的所作所为不管不顾,这些臣都不在乎,可是这么多年了,他残害忠良,辅佐奸佞,扰的整个朝堂都是一团糟,更甚者他还想要直接的参与朝政,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一个宦官,参与朝政,这简直就是告诉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