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是温泉特有的气味，浴室里水汽朦胧，灵气充裕，饶是洛止扬也觉得身子轻便了许多。
他先进了池子，用一根木簪将长发全部簪起，靠在池边闭眼等着。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洛止扬没有睁开眼。
“师兄？”
“嗯。”
沈亦清拿着东西走到屏风后褪去衣物，也进了池子。
听到人进了水，洛止扬睁开眼，发现师兄在离自己最远的那一边，不满道：“师兄，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
见师兄不回答，洛止扬也不想等。
既然师兄不过来，那我就过去呗！
“哗啦！”洛止扬站起，走近沈亦清，坐在他身侧。
沈亦清身子紧绷，眼睛不知该往哪放，就呆呆地看着自己在水中漂浮的发丝。水下，手中的毛巾被他攥得死紧。
他并不习惯与旁人一起共浴，之前都是去洛止宣院中跟沈羲真一起，从未去过弟子们的大浴室，洛止扬不知道。
他只看出来师兄好像很紧张，大概是害羞。
这可不行！
缓缓漂到对方面前，洛止扬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下沈亦清再移开视线就显得有些刻意，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他的眼睛。
“怎么？”
“师兄，你好白啊。”
洛止扬说得认真，甚至还站起来，从水中捞出他的胳膊与自己的做对比。
“你看，你比我白好多。”
站起来后，水面只到其腹部位置，以下的部分没在水中，看不细致，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但沈亦清还是头脑一片混乱，嗓子发干。
“你......也不黑。”
洛止扬坐回原位，伸出胳膊端详，“那也是师兄更白。”
沈亦清扭头看去，眼中人一头长发被全部簪起，露出的颈子修长白皙，有几滴水珠或快或慢地顺着其脖颈曲线流下，形成一道透明清澈的水痕，在颈窝处引人遐思的稍作停留，最后消失在水面上，不留痕迹。
“这是？”
顺着师兄的目光，洛止扬向自己左胸口看去。
“哦，这个是胎记，从小就有的。”
那是块深褐色的椭圆形胎记，位于洛止扬胸口下方的位置。
沈亦清点点头，收回目光。
发觉他紧张的程度稍轻，洛止扬打开了话匣。
“其实，我头上还有一个印记。”
一手把额发撩起，露出额头，指着疤痕给沈亦清看。
“这块疤是八岁那年，我从朝雨上摔下来磕的。”
沈亦清心中情绪万千，伸手轻触，“疼吗？”
“不记得，大抵是疼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不疼了。”
看对方面露心疼，像是陷入回忆之中，洛止扬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提起这个。
师兄跟哥哥一样，最看不得他受伤。
洛止扬语气轻快，想让这件事翻篇，“怎么？师兄是不是心疼我啊？若是心疼，师兄以后加倍对我好就行，这样我就......”
水面掀起一阵波动，洛止扬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额头上疤的位置，被一个湿湿软软的东西触碰。
！！！
“师兄？”洛止扬瞪大了双眼，感觉不可思议。
“我先走了。”沈亦清很快起身，转眼就没了人影。
洛止扬还没从震惊中回神，连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注意。
刚刚那是一个吻吗？师兄吻了我？
师兄为什么要吻我？
我刚刚是不是表情很傻？
师兄以后会不会不理我了？
师兄的嘴唇好软，刚刚感觉好像还不错？
在水中胡思乱想了好一阵，直到天快完全黑下来，洛止扬才离开。
最后他想出来的结果是，师兄可能太心疼他了，一时没忍住才亲了一下，他自己完全不介意，多亲几下也没关系。
不过以师兄的性子，怕是会害羞啊。
月明星稀，云海苍茫。
洛止扬乘着月色来到沈亦清院里，准备随他一起用膳，顺便看了眼谢泽的屋子，黑着灯，应当还在校场。
还好不在，不然又免不了争执一番。
“师兄！”洛止扬大喊一声。
正在收拾衣物的沈亦清身形一顿，有点不知所措。
他刚稳住心神，不再想方才自己那情不自禁的一吻，但不能代表他能这么快面不改色地见洛止扬。
进屋后，洛止扬将师兄瞬间的僵硬看到眼里，心想师兄果然是害羞了。
“师兄。”将人拉到床边坐下，洛止扬坐在旁边，装作生气般，“师兄又要不理我了是吗？”
“没，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沈亦清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