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大堂内,霍霆拖了把椅子坐着,面前是几十个衣着朴素的百姓,老少皆有,有几个农家女儿羞红着脸,时不时将视线瞥向霍霆和沈习云身上。
霍霆屈起指节瞧着扶手,口中朗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也不想妄动制造杀戮,待在这寨里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本王可以向朝廷那边,拨款救济你们,当然,你们也要辛勤劳作,安份守己。”
底下响起窃窃私语,霍霆抬手向下一压,示意他们安静,接着道:“至于会有功夫的山贼,你们都是大好男儿,一身本领应当保家卫国,若是想成为英雄,就到本王这里登记名录,接受招安转为军籍,成为豫安军的官兵。”
闻言,众人哗然,交头接耳。
沈习云在旁道:“入军籍,可是个立功从良的好机会,做得好,还可以升官发财,满门荣耀。”
“本王给你们时间考虑。”霍霆说:“大军就在外头,若谁想从军,就放下武器,一个个从这山里走下去,然后登记名录,若明天午时还未考虑完,本王直接攻山,而平凡百姓想离开这里的,本王会安排你们到南群乡镇里,可比在这山里蜗居得好。”
撂完话后,霍霆拉着沈习云大步离开,李帧在寨外支了个帐篷,里头摆着椅子和桌子。
“这山寨两边都是峭壁,易守难攻,昨晚就顺着王爷您留下的记号,先让几个手脚利索的官兵攀岩上峭壁,把上面持着弓弩箭镇守的山贼们都迷晕过去。”
李帧捧着个大西瓜放在桌上,拿着刀边切着,边说:“就这山里头的陷阱,还挺难防的,有十几个兄弟受了伤,要不是有王爷您的记号,道路崎岖,在这山里摸一天都摸不到这寨里。”
“把山路都探查仔细了没有?”霍霆敞开胸前的衣领,露出古铜色的肤色,有汗珠随着胸口起伏向下滑落着。
李帧递着一半西瓜到他面前:“探查仔细了,就只有后边左右两条下山路,并没有密道。”
说着,李帧从怀里摸出纸张,上面画着这山里大概的地形图,霍霆瞧了眼跟鬼画符一样的图,漠然地扔回他怀里,接过西瓜啃着,边看着远处狭窄的山路,如果是摸不清地形,从外边强攻进来,定是要折进去不少兵马。
有清幽的竹香气息泛来,霍霆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沈习云拖着椅子挨到他身边。
霍霆面无表情啃着西瓜,忍了又忍,忍到手里只剩下一个瓜皮,在他炙热的目光下对着桌子一指,烦躁道:“要吃自己拿去,盯着本王做什么?”
沈习云眼睛依旧停留在他脸上:“我看别人你生气,这不就只盯着你嘛。”
霍霆嗤了一声:“你少在这里自以为是。”
沈习云沉默片刻,摆出副深情的模样,捧住霍霆的脸看向自己,一字一顿道:“我的心里眼里,永远只有王爷一个,再也容不下别人。”
话落,仰头亲了下霍霆的唇,尝到了满嘴的清凉。
霍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李帧默默将椅子挪远,兀自镇定地捧着西瓜啃着,周围的官兵眼睛皆望向远处绵延的山峰,耳朵却是全神贯注地支棱着。
霍霆拍开沈习云的手,慌忙将敞开的衣领拢紧,神情戒备:“青天白日大庭广众,本王警告你别乱来啊!”
沈习云朝四周瞥了一眼,看着霍霆泛红的耳根,狡黠的光从眼底划过,他抓住霍霆挡在胸前的手,说:“王爷放心,没人敢看的。”
官兵们一致望天。
沈习云又说:“也没人敢听的。”
众人默默放下手里的西瓜,捂住耳朵,内心滋生出一个想法,王爷他莫非是下方的?
要是王爷抵死不从,王妃等下是不是就该说:“你要是不乖乖从了我,就不要怪我不懂怜香惜玉。”
众人已经在脑海里脑补出一幕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霍霆眼角直抽,没好气地推开沈习云,将椅子拉开距离:“你给本王收敛点,要不然把你埋了。”
成天这么欲求不满的,还想白日宣淫,枉费肚子里读那么多圣贤书,整的就是个衣冠禽兽,本王可是良家子弟,绝不能被他给带坏了!
沈习云凑了过去,笑出声来:“王爷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霍霆推着他肩膀:“热的,莫挨老子!”
沈习云也不再闹他,盯着寨门口道:“王爷觉得他们都会接受招安吗?我观那山贼老大,气度不凡,若是同意从军,定是个人才。”
沈习云不知道前世剿匪过程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道霍霆后来被冠上勾结山贼的罪名,钦差前来探查时,也只抓到个二当家和其他的喽啰,所以沈习云并未见到大当家长什么模样。
如今见到了本人,他分明与前世镇国公府的长孙长得一模一样。
沈习云很好奇对方前世是如何从剿匪中脱困,又如何认祖归宗的。
国公老太爷傅冀恒军功显赫,先帝在世时,就马定边陲多年,为大楚开疆扩土,其中培养出来的铁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