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李慎铭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原饶别扭地撇过脸,看向窗外时心里这样想。
李慎铭把原饶送回家后,在小区楼下,原饶心里有些添堵,回头还是能看见李慎铭一副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模样,这个人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会为任何人动容,除了林豫。
但李慎铭对自己平白无故的试图靠近,又让原饶捉摸不清,他甚至怀疑李慎铭只是想捉弄自己,不管不顾地又问:“李慎铭,当时拍卖会结束,你为什么要给我名片,你是想买回林豫的画吗?”
说完原饶就有点自责,他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主动提起李慎铭死去前男友的名字了,这显得自己既刻薄又剜心,委实不合适,在暗骂了自己几声糊涂后,方才讪讪地改变话锋:“抱歉,我好像管得太多了,如果你真的很想要那幅画,我明天就可以派人送给你。”
面前的人没有立马回话,只是目光凝滞在原饶的脸,有点茫然无措地上前一步,又停住,然后点头。
原来真的只是想要回林豫的画,原饶又开始失落起来。
但很快,原饶又将失落的情绪埋在苦水里,背后是冷飕飕的泛凉,忙不迭地佯装淡定,很礼貌地说了声再见,心灰意冷地扭头就要走。
但没有走几步路,后头又传来李慎铭的声音:“原饶。”
原饶的脚步霎时凝住,回头就看见已经向自己走来,面色不耐的李慎铭,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李慎铭,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十分期待李慎铭接下来的话。
李慎铭说:“我只和林豫交往了三个月,在遇见你之前就分手了。”
原饶一头雾水,有些不明白李慎铭的意思,但脑海却浮现自己出国前,在教室里撞到李慎铭和林豫接吻的画面,还有之后自己逃跑,李慎铭不知天高地厚的羞辱,顿时面上血色全无,情不自禁地恼怒起来。
即使分手了又有什么区别,你们还是可以旁若无人地在我面前接吻。
原饶的脸冷下来,佯装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很抗拒地退后一步,说:“那又怎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慎铭拧眉想握住原饶的手,但却被原饶刻意的偏身躲了过去。
李慎铭的表情掺杂不解,错愕以及哀伤。
但原饶都已经看不见了,因为他已经决绝地转身,没有再回头看李慎铭。
回到家后,原饶先是喝了一大杯水,舒缓内心的躁意,踱步来到阳台,乍一看,不远处有一个人影还岿然不动地站在灯下,像一座任人欣赏的雕塑,承风送雪。
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想给李慎铭打电话,但又瞥见人影动辄了一下,似乎要离开,原饶攥紧手机。
随后电话就响了,原饶捡起歉意,接通电话后那头是一段诡异的安静,好像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人存在,他先打破沉静,揶揄:“李慎铭?”
那头的李慎铭瓮声瓮气地“嗯”一声后,又是一段诡异的寂静,然后原饶能够清晰地听见李慎铭粗重的呼吸声,似乎正在急不可耐地寻找不让原饶挂断电话的最佳方式。
“李慎铭,你怎么还不回去。”原饶揉了揉眉头,很无奈地问。
随后是莫名其妙的答非所问:“你能不能,不把我拉进你的黑名单。”
原饶忍俊不禁,对人影摇头,说:“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人影抬了头,往前靠几步,向面前的高楼大厦极目眺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原饶顿时慌神,往后退了一步拉上窗帘,没有给李慎铭机会。
那头传来烦躁又失落的唏嘘声:“我没有找到你在哪里。”
原饶不假辞色地“嗯”一声,然后嘱咐:“你快回去吧。”
可李慎铭却不依不饶:“我明天可以来接你吗,我知道你还要去录节目。”
原饶没有回答,李慎铭的声音带着股失落,小心翼翼地试探:“我今晚会一直等你,直到你给我答复为止。”
原饶屏住呼吸,依旧没有回答,随后李慎铭说了再见,原饶便把电话挂了。
这天晚上原饶做了个梦,梦里是初遇李慎铭的画面。
“那是谁?”坐在观众席上的原饶朝身旁的朋友发问,目光雷打不动地焦灼在舞台上演奏钢琴的少年身上。
这是原饶进入高中后,参加的第一场新生见面会表演,原饶一向对这些枯燥反复的节目兴趣阑珊,原本正百般聊赖地发呆,却被一阵轻快的钢琴曲勾回了魂。
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正端坐在舞台左侧弹奏钢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钢键中飞快攒动,合成一曲动听的乐曲。
少年的眉眼淡漠平静,不染尘埃,是超乎俗世的静谧与孤傲。
盛夏不华日,终究有方许。
那片名为一见钟情的春潮很快殃及原饶聒噪的内心,他把手覆在胸口,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那块心脏正不可名状地砰砰直跳,萌生烫意。
身旁的朋友回答一句:“啊,他叫李慎铭,和我们是一个班的,之前你没来军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