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你吃过了吗?”“今天天气如何?”
曾穹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偶尔拿起镜子揣摩一下自己的表情,反反复复地练习着这几句对话。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满意足地笑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和善的人,简直如沐春风,自己都陶醉了。
廖欢和往日的时间一样,紧张地提着食盒来送饭。
一只脚刚踏进来,迎面看见曾穹冲上来。
大声道:“今天天气如何!”
廖欢也本能地跟着大叫了一声,食盒啪嗒一声落地,吓得他浑身僵硬。
曾穹尴尬地站在原地,回忆着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刚才照镜子一切都好。
廖欢终于忍无可忍了,彻底崩溃地蹲在地上,手捂着头,大叫道:“你到底想怎样?!我每天来送饭难道还成罪过了!为什么要听你大呼小叫!我、我、我再也不来了,呜呜呜……”
“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哎呀,我、我,你抬头看看我呀。”曾穹手忙脚乱地想帮他擦眼泪,廖欢一直深深埋着头不让他得逞。
“你先起来!”曾穹的力气很大,双臂一夹便能轻松地将他从地上捞起来,推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坐好。
“呜呜呜,你别碰我。”方才的爆发只是一瞬间,廖欢又变成了那个胆小的哭包,低声抽泣着。
尤其一想到这个恶霸还出手打伤过程襄,他既气愤又恐惧,仿佛下一刻那只如铁一样坚硬的拳头就要挥向自己了。
曾穹的一只手还抓着他,廖欢的身子抖得像个筛子。
“你明天还得继续来。”曾穹蹲在他身边,素来凶神恶煞的人,此刻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平添了几份无辜,“我可烦死那个贾葵了,你要不来,又得换成他。”
廖欢抽了抽鼻子,满脸的不信任,自言自语道:“你们还不是一伙的,你怎会烦他。”
曾穹的耳朵灵的很,瞪眼道:“我要跟他一伙的我就是狗!”
廖欢眼睛红红的,责难道:“可你上次还帮他欺负程襄。”
程襄是他在这里最亲近的人,想到程襄身上的痛,就好像痛在他自己身上,顿时觉得更委屈了,一颗大泪珠正好落到曾穹的手背上。
曾穹盯着自己手上的泪水出神,以前他跟人打架,溅到手上的血珠有之,泪珠还是印象里的第一次。
鬼使神差地,他竟伸出手去触碰了廖欢的脸颊,指腹顺着泪痕一路抹到底。
廖欢警惕地往后退:“你、你做什么!”
曾穹张了张嘴,如梦初醒,看着自己的指尖,声音也有些抖:“我帮你擦眼泪啊,别、别哭了。”
廖欢还是紧绷防备的姿态,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大不了等我出去了,让程襄打回来,我绝对不还手。”
“真的?”廖欢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看在你每天给我送饭的份上,我也不会骗你的!”曾穹灵机一动迅速抓住廖欢的手,用力捶打在自己身上,“要不你现在就替他打回来。”
廖欢吓得赶忙抽回手,喃喃道:“你是个无赖吗?”
曾穹嘿嘿地傻笑:“这次你说对了,我确实是无赖。”
……
“阿椿!”
正在河边散步的阿椿听见程襄叫他,很开心地将手里形状奇特的石头递给他。
“真漂亮,从哪来的?”
“从鱼肚子里来的,你说奇不奇了?”
程襄盯着手里的奇石,眼睛放光:“还有这事?”
“嗯,柴封突然想吃鱼了,一早上就拉着我们来给他抓,刚才霍惘还不小心掉进水里了呢。”阿椿边说边望着不远处的霍惘,掩嘴笑。
程襄今天起的晚,醒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这才一个人无聊地到处走,远远地就听见河边的笑闹声,可是他没有看见苏玉心。
阿椿看出了程襄的心思,立刻指了指上游,程襄临走还被他扯了袖子,小声提醒:“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程襄了然点点头,颠了颠手里的奇石,兴冲冲地往上游去了。
苏玉心一个人坐在岸边,望着水面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程襄蹑手蹑脚地靠近他,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
苏玉心一动不动任由他闹着,程襄提着嗓子怪声怪气道:“这位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的公子呀,请你猜猜我是谁?”
苏玉心停顿了片刻,缓缓道:“我猜不出。”
程襄偷笑:“我是河里的河神,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你可想好要许什么愿了吗?”
“你不放开手,我怎么许愿。”
程襄忍不住笑,干脆用了自己的声音:“不放手也可以许愿,你闭着眼睛许。”
“总得先让我看看河神长什么样子。”
“那你希望是长得美的,还是长得丑的?”
“长得像你的。”
程襄立刻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