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裹着被子神情有些倦，奈何灰原一直在旁边冷着脸看着，只好摸出手机给黑羽发了条消息。
工藤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完成任务似的报备道：“他说他待会就来。”
灰原应了一声，出门转身去了实验室将房间留给工藤好好休息。
黑羽来得比灰原想象中要快，本以为没个大半钟头人不会来，没想到十分钟内就到了，还精准地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灰原回头，猝不及防同这个与工藤七分相似的黑羽快斗打了个照面。
对方似乎是跑上来的，呼吸急促，说话带着微喘，开口便是：“新一呢？”
灰原单手插在白大褂口袋，侧身与他对视，淡漠道：“隔壁休息室。”
黑羽匆忙转身去了，过了几分钟又回到实验室门口。
灰原正记录检测仪上的数据，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的问：“他睡着了？”
“嗯。”黑羽没有走近已经站在门口，认真道：“辛苦灰原小姐照顾他。”
灰原无声地挑眉，不满于黑羽这样见外的话。
似乎灰原是什么外人，还需要他黑羽来替工藤表达感谢。
灰原替工藤操劳不止一回两回了，猛地从关系半生不熟的黑羽口中听到“辛苦”二字，心绪突然变得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灰原合上记录本，转身问：“进来坐，要喝点什么？”
不等黑羽回答，灰原又接着道：“不好意思，我忘了，实验室里只有咖啡，黑羽同学将就喝吧。”
黑羽微怔，隐约感觉到来自同样身为Alpha的灰原的敌意。
但见她步履如常到咖啡台边冲了两杯咖啡，黑羽察觉不出更多异样，只能顺着灰原的意思在沙发上坐下。
蓝山咖啡独有的甘醇香气在实验室内蔓开，灰原泡咖啡的手法老道，慢条斯理，掺在其中的一丝苦味都变得优雅。
瓷白咖啡杯摆在黑羽面前，灰原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灰原垂眸喝了一小口咖啡，再次抬头时冰蓝眼眸中带着些许嘲弄的讽意，道：“照顾一个怀孕的omega很累吧？”
“何况你们连标记都没有。”
灰原不会插手工藤的感情，但也从不掩饰对黑羽的恶意。
从几年前的宫野志保第一次在APTX4869死亡名单中看到工藤新一的名字开始，变成灰原撑过躲躲藏藏的日子，再到组织被灭亲手把解药交给他。
她跟工藤的情谊早就不是寥寥“朋友”二字能概括。
APTX影响了工藤的腺体，灰原嘴上说着他异常的体质适合当实验对象，密切关注着工藤。
其实灰原心中没有一刻停止过对他的愧疚。
工藤能完完整整度过一次次发情期，留着一个健全的omega腺体有一多半都是灰原的功劳。
“我不觉得照顾新一辛苦。”黑羽接下灰原的发问，言语间甘之如饴。
“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标记，但既然决定在一起了，标记以后总会有的。”黑羽又补充道。
“哦？是吗？”灰原的语调拉得又轻又长。
当发现工藤没有标记就怀了孩子，还愁着如何告诉那位吃完就跑的Alpha小偷，非要把孩子生下来，灰原深深蹙眉，不理解也觉得不值得。
工藤这样智商超群但情商缺失的人，大把时间在冷静地出入各种案发现场，灰原以为困于情爱这种事原因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现在不仅发生了，他还一副泥足深陷的模样，似乎恨不得为黑羽掏心掏肺。
灰原想，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人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春假结束后工藤就该休学了，之后打算怎么办？孩子生下来谁养？”灰原问。
黑羽蹭了蹭鼻尖，稍加思索道：“到时候看新一的意思吧…他要是有什么不方便，我也可以休学陪他，孩子生下来自然我们俩一起养。”
“看来你们对未来的计划很随意。”灰原评价道。
咖啡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像是咖啡盏摔碎在地上，微苦醇香充盈满屋。
黑羽感受到空气中Alpha信息素的压迫感，绷紧了腰背，毫不畏惧的与灰原对视，问：“灰原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灰原半眯着眼，周身强势的信息素与慵懒的语调形成剧烈反差，好似提着刀又表现得漫不经心。
“看得出来工藤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不惜代价都要留住你们的孩子。”灰原目光一凛：“也请你对他更好一点，别让他因为得不到Alpha信息素安抚，随随便便倒在哪个案发现场。”
黑羽无法反驳，低声道：“抱歉，以后不会了。”
实验室的门黑羽进来时没关紧，外面的人轻轻一推就开了。
门外刚醒来的工藤听见说话声找过来，正想问问他们在聊什么，却在推门后汹涌的Alpha信息素压得呼吸一滞，痛苦地弯下腰。
“新一！”
灰原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