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等得有些不放心,直接进书肆中来寻他了。
穆空青这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书页,去付了银钱。
有了这本,旁的游记他已经无心阅读了。
穆空青用等候发案的这三日时间,将这本游记从头到尾看了数遍,连自己出门瞧见街边的木墩,都会不自觉地想到,若是这木墩有眼睛,能成天地见到几个孩子嬉闹,应当也是想要凑上去的。
当真是瞧哪儿都是有趣。
他也不禁开始好奇,这游记的笔者又是谁了。
可惜这书也是蹊跷,只有一个干巴巴的文名,连笔者的笔名都未注上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印出来售卖的。
穆空青出来考个院试,便有了两位欲要相交的大家,将“求而不得”四个字体味了一遍。
待到发案那日,穆空青已经完全没了先前的紧张。
都道看遍山河,心胸自然开阔。
这话说得果真不假。
穆空青还未能亲眼看遍山河呢,只是一篇游记,便已叫他觉得心胸开阔了不少。
他日后的路还长,便是拿十个“小三元”,也顶不上一个吊车尾的举人。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横竖这场院试,对穆空青自己来说,每一场都做到了自己当前的最高水平。
带着这种心情,穆空青到了发案这日,反而成了最是轻松的人。
今日出案,因着覆试参考者只有二百人,因而底下看榜的人,也不及前几日那么多。
穆空青因着先前看草案时得趣,这回便也想着亲眼在榜单上,瞧见自己的名字。
只是没等他朝里头去,便听前头有人叫嚷了起来。
“案首是何人?”
“似是有听闻过此人!”
“这莫不是本届府试的案首?”
“好似是他!”
穆空青听到府试案首时,已经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若他当真同案首之位失之交臂,他现下也是能安抚好自己的心情的。
但这不代表,他当真视这“小三元”之名于虚物了!
穆空青眼睛噌就亮了。
周勤见他如此,也知他兴奋,便也一路护着他向前。
待来到榜下,见了榜首那熟悉的“穆空青”三个字时,穆空青当真是喜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先前他拿过两个案首,却都不是自己着意要拿的,更多的皆都带着些许意外之喜的意味。
唯有这一次,是穆空青自己精心准备、摆明车马,就是冲着案首之位去的。
这样得偿所愿之喜,自然是比前两回来得更加浓烈的!
“看来是我妄自尊大了。在下不及穆兄多矣。”
穆空青的边上,传来了一道慨叹。
穆空青转过头去,不出所料便是沈墨。
此次院试放榜,案首之位被穆空青拿下,排在第二的,却是杨思典。
而在府试时声名赫赫,言道是冲着小三元之位而来的沈墨,只能屈居第三。
穆空青觉得,沈墨这是时也命也。
府试时碰到的策论题,摆明了不是他擅长的方向。
院试时又碰到了一个同样带着几分桀骜的评卷人,沈墨自然是要吃亏。
穆空青没准备和他搭话,索性便当做没听见。
谁知沈墨又道:“不过来日方长,今后我与穆兄相争之处,只怕还不少呢。”
沈墨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穆空青眉心一跳,不知怎的想到了去书院进学一事。
沈墨若是有心,来年乡试便可下场。
而以穆空青的年岁,他便是再拖上两届,那也是一个少年举人。
沈墨说日后与他相争之处不少,总不能是要盯着他下场的时候再下场吧?
穆空青自觉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脸面。
不过当他回到清水镇上时,穆空青便知道沈墨说那话的意思了。
清江府内最具盛名的百川书院,给穆空青送来了入学帖。
一般来说,学子入书院进学,是有三种方式的。
一是书院每年大开山门,诸学子考试入学。
二是学子为功勋之后,学院特许入学。
这第三种,则是如穆空青这般,年少成名,由学院送上入学帖,邀请学子入学。
百川书院在整个炎朝也有几分名声,能的百川书院的入学帖,于穆空青而言,也算是一份荣耀了。
而沈墨自不必说,以他的名声,想必早早就拿到了这份入学帖了。
周秀才对此事倒是看不出欣喜。
他将这入学帖交给穆空青时,也只是问了句:“可想好要去哪家书院了?”
“乡试不同于童生试。过了乡试,有了举人功名,那便是可以等候选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