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有一点。”傅梓文晃了晃头,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手里怎么拿了个茶杯。
钱彦礼牵着他,带他去接水。
温热的水流过喉咙,干涸的河床终于被浇灌了个透。傅梓文放下水杯,仍是有些迷糊。
“回去继续睡吧。”钱彦礼将茶杯冲洗放好,走到傅梓文身前,吻了吻他带着水泽的唇,将今晚的事放在了心上。
周一,钱彦礼趁着傅梓文上课的时候,找到了夏冀。
“梦游?”夏冀的手搭在键盘上,随手敲了几下,将钱彦礼所说的记录了下来,“还有呢?尽量细节一点。”
“莫名吃醋。”钱彦礼认真道。
夏冀白了他一眼,无语道:“哥,我这是在帮你分析病情,不是听你秀恩爱。”要是吃醋也算,那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人有病。
而他,病得更重。
因为自从周闻的热度上来后,他的粉丝里多了很多男粉丝,这倒是让夏冀吃了好大一坛子醋。
令他气恼的事,他的星星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感受,还说自己自作多情。
想到这里,夏冀按键盘的手突然用力,差点把键盘给敲碎了。
“你继续。”他笑了笑,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钱彦礼清了清嗓子,道:“那目前只有梦游这一件事了,对了,我记得他说觉得下雨天很吵,很心烦。”
“找个时间带他到餐厅来吧,我跟他聊聊。”他只根据钱彦礼的话是没法确诊的,导致梦游的因素有很多,而傅梓文的情况听起来比较吓人,但或许只是钱彦礼的主观意识把傅梓文的情况放大了。
具体,他还要亲自看看。
“好。”钱彦礼道。此时他心里有些内疚,傅梓文忽然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他却没有及时发现傅梓文的异样。
“钱氏那边,你应该快要收网了吧?”夏冀的手指敲着桌面,问道。
“快了。”钱彦礼眯了眯眼睛,原本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收了钱氏,可半途出现一个钱彦俊,有人帮忙,他也倒轻松了不少。
“真好啊,才不过一年,你就已经要挣脱家里的锁链了。”夏冀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现在钱彦礼已经达到目的了,而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从那扇大门里走出来。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虽然有钱,但灵魂是被束缚的。钱彦礼比他好一些,只是在经济上被压制,而他呢,他还要脱离精神上的束缚,这是谁都帮不了他的。
听了这句话,钱彦礼沉默了片刻。
“别这样看着我,这让我有种我很可怜的感觉。”夏冀随手抓起一支笔就扔了过去,很快,那支笔又被扔了回来,夏冀一躲,“喂,谋杀啊!”
钱彦礼一笑。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真的很神奇,是最默契的伙伴,也常常互损。
“我先走了,改天带梓文来。”他拿着外套站起身,忽然又想起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CD,“你要的东西,别被发现了。”
这是周闻自己亲自制作的第一张CD,他想,这应该交给夏冀,让他听听,听一听夏冀最初青涩而悲伤的声音。
夏冀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张CD,几乎要哭出来。
而时间很快,就到了周末。
傅梓文坐在钱彦礼的车上,一直都没有看向他那边,而是侧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里好像是空的,又好像被塞满了东西。
就这样,车里静默无语,一直到了夏冀的餐厅。
“你终于来了!”在餐厅里等待的,不仅是夏冀,还有周闻。他之前就觉得傅梓文有些不对劲,前两天才听夏冀说傅梓文有了梦游症,所以特地来看看。
他拉着傅梓文进去,递给钱彦礼一个安慰的眼神。
傅梓文被周闻拉着,却有一股强大的不安感围绕着自己,他回头看了一眼钱彦礼,却没有见他走过来,心里很是疑惑。
“小文,你好久没来了,想喝点什么?”这时,余勤也走了过来,端着一盘子饮料。
傅梓文对他笑笑,打了招呼,又把视线放在盘子上。他看见了那杯杨枝甘露,上面铺满了西柚的果粒,甜的、也是苦的西柚。
“想要这杯?”
“不!”余勤的手刚碰到那款杨枝甘露,傅梓文的反应一下就很大,“余哥,我喝白水就好了。”
几人看着他这么突然的反应,都陷入了沉默。
“梓文,怎么了?”钱彦礼走上前,右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轻声问道。
傅梓文捧着凉白开,缓缓对上钱彦礼的眼睛,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
一旁的周闻和站在楼梯口的夏冀见了,眸光都沉了下去。
这情况,实在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