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把白沐的画放在了待客室里,与素描相比,水彩在颜色和意境上更加动人,他本来还打算把待客室再装修一下,现在来看根本没必要。
只要自己厚着脸皮再从白沐那里讨几幅画回来,装修费不就省下来了。
潘永逸是陶明的助手,说白了就是被陶明的一个远房亲戚送到这里打杂的,上次也是他把喝醉的陶明接回来。
画室的业务是多方面的,不仅收学生,还有成人速成班,就连居家装饰的墙画他们也有所涉猎。
经历过几次后,潘永逸干脆随身携带一个笔记本,时刻记录打到他这里的电话。
“哥,画展通知要在明天之前把画送过去,并提供身份信息、手机号码和银行卡账户。”
“知道了,我先给白沐打个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白沐放到处理到一半的虾,洗干净手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的花园。
确定周围没人后,白沐才给陶明打电话:“抱歉师兄,刚刚不太方便。”
“没事,就是那个画展要身份信息,还有银行卡账户什么的,你方便告诉我吗?”
“身份信息?”
听出了白沐话里的顾虑,陶明道:“师弟你别担心,身份信息举办方一般都会保密的。”
如果想从江寒迁身边逃开,钱是必须的,白沐下定决心,道:“没问题的师兄,只是我现在没有银行卡。”
“这个好办,我银行卡多的是,随便给你一张就行。”
“谢谢师兄。”
得到白沐同意之后,陶明马不停蹄地把他们的作品送了过去,顾桥坐在办公室内,从监控里看到了陶明的身影。
“把他送的画拿过来。”
“是。”
陶明送来了两幅画,顾桥直觉分辨出了白沐画的那一幅,拿过来细细打量。
“二少爷,”程开在顾家工作多年,知道二少爷不愿意继承家业,出国专门学了心理学,现在又突然搞了个画展,“您办这个画展,不会就是为了这幅画吧?”
“只是觉得画这幅画的人挺有意思,这个就不用摆到画展上了,我买了。”
十万块钱到账的时候陶明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接到买家电话的时候,陶明更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外星人抓到外太空去了。
正值晚饭时间,他不敢挑这个时候给白沐打电话,自己消化了一会儿,才敢把这件事告诉白沐。
白沐那时候正开着手机免提调颜料,听到十万块时手狠狠一抖,沾满了黑色颜料的画笔掉进了白颜料盒里。
“师兄,”白沐干笑几声,“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师弟,”陶明忍不住哀嚎,“我都在怀疑买画的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但我绝对没有说你画的不好的意思,我就是,太特么无法理解了你知道吗。”
白沐当然知道,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对这幅画的最高期望就是能卖两千块钱,后来陶明劝他大胆一点,反正也是熬了一个通宵才画出来的。
于是白沐大着胆子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一百块钱,期望价格:2100。
陶明一通乱说下,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啊师弟,你留的是你自己的号码,他们没通知你吗?”
他是收到银行发来的账户变动短信以及备注才知道白沐的画已经卖出去了,且不说应该最先通知白沐,画展好像都没开始吧?!
叮咚。
短信音响起,白沐没挂断电话,直接点开了那条短信:画是我买的,我很喜欢。
白沐沉默几秒,跟陶明说自己收到了通知,陶明愣了一下后就反应过来:“那行,你也别太紧张,平常心就行,我先去准备明天的课。”
他唯一能查到的东西就是那个号码的归属地就在本市,能在画展开始买画的,要么有权有势,要么就是画展的赞助商之类的。
“白少爷,江总回来了。”
张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白沐第一反应就是背下来号码后删了那条短信,匆匆忙忙跟着张婶下了楼。
“白少爷,”路上张婶小声对白沐道,“江总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您多注意。”
白沐心沉了几分,表情上却不敢表现出什么,江寒迁刚从外面进来,浑身都带着冷空气的凛冽味道。
一看到等在门口的白沐,江寒迁心里的焦躁平复了些许,脱下大衣交给白沐,指尖相处,温热的触感驱散了寒意。
“李叔送来的虾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我做了虾肉馄饨,还有虾滑豆/腐汤。”
江寒迁再一次感受到了白沐对于生腌海鲜的排斥,他曾经很喜欢,后来跟白沐在一起后吃多了他做的饭,不知不觉把口味改了。
馄饨上铺了一层辣油,江寒迁用勺子舀起来一个,虾仁饱满,吃上去也没有腥味,配上辣油更是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