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光化作光圈笼罩在半空中,隔绝习习凉风,眼看将近丑时,在他的强行投喂中白言月吃了一碗小米粥。
“差不多了,散了吧。”
沈岁安朝众弟子开口道。
弟子闻言起身拜别,各自回房。
一旁的白言月一直默不作声乖乖靠在沈岁安怀里。
低头一瞥原来是睡着了。
笑意浓浓的盯着怀里这人。
这皮相倒是极好,粉妆玉砌的就是身子瘦了些,比起本相倒乖巧了不少。
搂起睡得安详的白言月,用袖子将他嘴角的蟹黄擦了个干净。
不知为何相处的日头越久,这心越无法自持。
说不上好与不好,他只知道现如今自己当真是陷入情爱的沼泽,再无法抽身了。
默默看了一眼怀里长睫紧闭酣睡的人,心中一暖不自觉扬起薄唇。
原本打算将他送回这边的房舍,可犹豫再三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就带着他回到了自己住处。
第二日,白言月一早醒来发现在自己还在沈岁安房内,心中自是一片欢喜,嗅到枕边残留淡淡梨花香他又有些失望。
他怕自己此前种种行径惹沈岁安不快,在他印象里那人永远秉持着一副端正之姿,无论何时都不会有半点出格的举动。
“醒了?”
白言月微怔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一身月白色袍子,头上簪的是自己送的那支桃木簪。
见他盯着自己出神,沈岁安忍不住笑出了声:“为师很好看吗?”
一说出口两人皆是一愣,沈岁安愣的是自己怎么用这般轻佻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白言月愣的是沈岁安不生自己的气了。
虽然两人所思所想不一致,但目前看来相处的还是很融洽。
“文琛怎得还扮上瘾了。”
沈岁安见他依旧还是孩童模样,打趣道。
“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白言月无所畏惧朝他笑了笑。
沈岁安叹气:“怎的我若是喜欢,你还能扮上一辈子不成。”
白言月诚挚的说:“有何不可,若是你想别说一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可以。”
没想到这狼崽子长大了就变成大尾巴狼了,这情话说的都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岁安微笑:“堂堂九溪宗长老愿意屈尊来我这座小庙,我倒是不敢收了呢。”
白言月嘴角一抽,随即道:“我所图的是里面的人,又不是那壳子,大小又有何妨。”
沈岁安边说边鼓掌:“哦?白公子看上了庙祝?那这可不得了,旷古奇闻啊,厉害厉害。”
“这般大事可要禀明白宗主吗?”
白言月咬牙切齿:“你...”
哈哈哈。
他眼看着面前这人脸色从白变到青在变到黑,心中好生畅快啊,这几日来的郁闷也算是疏解了一二。
须臾,白言月做出黯淡神伤的样子,凄凉道:“昨日某人还在和我说要做道侣,可过了一夜就要把我抛弃了。”
沈岁安惊讶:“我何时说要把你抛弃了?”
白言月偷笑:“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去庙里一辈子伴着青灯古佛,你看话本里不是常说妻子红杏出墙,丈夫伤心欲绝剃度出家的故事吗?”
“怎么你不知道?”
说着一把扑进沈岁安怀里,用脸蹭着他的胸膛。
沈岁安:“你...别闹了。”
白言月在他怀里耸拉着脑袋:“你怎么总说我闹,明明我比你还要大些,可在你眼里总是把我当成幼儿。”
这...有吗?
咳咳咳。
沈岁安轻声道:“文琛你有时候太过顽皮,我总忍不住多说几句,你莫要嫌我烦。”
怀中人不反驳,也不纠缠了。
仍旧是保持着趴在他怀里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
胸前一股湿热传来,就连低头喊他也不理,直到怀中抽泣声传来。
沈岁安只好边揉他脑袋边哄道:“乖,不哭了不哭了。”
结果越哄哭的越凶,到后来哭的喘不上那个来气才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盯着他。
“你怎么老是不要我。”
沈岁安骤然一愣:“我何时不要你?”
白言月委屈道:“从前现在,你都是离我远远的。”
沈岁安喃喃自语:“有吗?”
回想起昨天他有说过负责的话,是白言月自己拒绝了啊,难道是以前说的做的太过,以至于彻底让他伤了心?
“有,怎么没有。”
“送你簪子你不要,送你手绢你不要,以前让我去娶别人,现在让我去做和尚。”
“你好狠的心啊,就是不要我,就是就是。”
面前这人一遍遍的控诉让他内心有些凌乱,撒娇耍赖的行为让他大吃一惊。
难道身形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