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炉鼎?”
我有些稀奇,冥冥之中我有一种预感,他们口中的‘炉鼎’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
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炉鼎’?
从他们先前谈天时的口吻可以看出,他们都知晓何为‘炉鼎’,对‘炉鼎’的珍贵程度也都有了解。
这些人身上穿的是内门弟子服,地位在亲传之下,连他们都知道的事情,师兄同师尊他们理应也该知晓。
可为何无论师兄还是师尊都从未同我提及此事?
这些人口中的‘采补’又是什么?为什么炉鼎被采补之后会死亡?
采补……是一种邪术吗?
可是据我所知世家不应该和仙门一样修习仙术,怎么会修习邪术呢?
而且从这些弟子的反应来看,采补炉鼎在修真界稀松平常,并不值得被人诟病。
即使将那炉鼎采补至死,也不过被人唏嘘几句暴殄天物……
好奇,不解以及隐隐的不安……交织成一股杂乱无章的线团,盘亘在我的心头,不断的催促着我询问出声。
只是叫我没想到是我不过普普通通的一问,他们一个一个却搞得好像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齐齐变了脸色。
我发现他们不是眼神发飘,就是神色惊慌,所有人都面容僵硬,身体紧绷,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的怪异。
“炉鼎,是什么?”我又问了一遍。
“这……这……”
我期许看向他们,眼珠乱转,纷纷挪开了视线。
就是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奇了怪了。
我就这么可怕吗?
为什么每次天衍宗的弟子被我搭话的时候都一副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模样?
我纳罕地摸摸脸,我长得也没有那么凶神恶煞吧,而且我每天都有照过镜子的啊,我的脸上也没有写什么“诛邪避退”此类的字啊,我又幅度极小地抬起手臂,悄悄吸了一口气,我身上也没有怪味啊,明明我每天都有沐浴,很干净的啊……
可是他们一看见我就要走,我一靠近就坐立难安,怎么都不像是欢迎我的样子。
不过我已经很习惯被他们排斥了,反正他们至多只不过是躲着我,要是他们一个个都像朗宁一样看见我就要凑上来冷嘲热讽才是真的折磨我呢。
我抽了抽鼻子,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击到了,就算他们不欢迎我,也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因此萌生退意,掉头就跑了。
“是不能说吗?”我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目光从最左边的弟子扫向最右边的弟子:“可是你们刚才不是一直都在说什么炉鼎……”
“没,没有啊,”被我注视的那名弟子脸色蜡黄,连腿都打起了摆子,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说着说着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连连摆手,“没,没说,没说炉鼎,我们都没说过这个。是,是……”
我一直觉得天衍宗的弟子对我的态度很是奇怪,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十分微妙,可我总是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可今日,我突然意识到,他们对我避之不及的态度与其说是畏惧我,厌恶我,其实更像是不屑与我为伍,不愿意同我有过多牵扯。
至于每每我主动靠近搭话,他们不是扭头看天,就是疾退多远,也像极了有事隐瞒,唯恐让我知晓分毫。
他身边的弟子估计同他要好,在一旁挤眉弄眼似乎是在提示他,也不知他们眼神交流出什么结果,只见他喉咙蠕动了几下,突然指着最初提及炉鼎的那个弟子言之凿凿道:“是他舌头有问题。”
我见他好似找到什么蒙混过关的关窍,说着说就信誓旦旦起来,心中非但没有信他半分,反而愈发起了疑心。我心中怀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没有说吗?那我听到的是什么……”
他们果然打算瞒着我。
‘炉鼎’到底是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的隐瞒?
“你,你肯定是听岔了。”他满头的汗,说得颠三倒四,奇里奇怪:“是,是炉顶,就,就锅炉的炉顶。你听岔了!”
“对对对。”其余的弟子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刚才说的是顶盖儿,说的是一户人家烧饭,烧坏了炉子,连顶都烧变形了。”
我在他们眼中是这么好骗的吗?我看着这群弟子慌里慌张地编造出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笑。
心知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我便佯装出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一派天真地惊叹:“怎么烧的,竟能坏成那样。”
见我如此反应,他们对视一眼,似乎感觉把我糊弄过去了,先后松了一口气,迭声附和:“就是啊,所以我们才觉得稀奇。”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对他们轻轻笑了一下,转身便往藏书阁走。
朦朦胧胧的,我有一种直觉,此事我不能同任何人提及,也无法寻求到师尊师兄他们的帮助,他们怕是同这些弟子一般不愿教我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