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我,哄我,甚至不惜举全宗之力,将我豢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为了叫我心甘情愿地做凌瑄的炉鼎。
可我偏偏不愿做什劳子炉鼎。
我绝不做任何人的炉鼎。
天光大暗,周围的一切都隐匿到黑暗之中,静同荒坟,望不到尽头。
冷意渗透到骨髓深处,我这具皮囊到底娇弱,不过痛哭一场,终止时,口腔中居然还泛出了一点腥气,我试着发声,只觉喉间涩痛难忍,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大抵是方才那场痛哭坏了嗓子。
意识到这点,我随意拿袖子擦了把脸,取出修复的灵液——裴云逸给的,说我怕吃苦,这个专门调配了味道,他对我向来大方,一出手就是小一百瓶,口味也有好几种,无一例外都是甜的。我记得这个有类似润喉的功效。
犯不得为了旁人折腾自己的身子,毕竟,这个世上会真心实意爱惜我的也只剩下我自己了,至于其他人?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炉鼎,一个无需自我的工具罢了。
我垂下眼眸,舔了下因缺水干燥而破了口子的唇,笑了起来,笑得心肝脾肺无一不痛,笑着笑着,一股痒意自喉间升起,我抑制不住地咳了一声,那股痒意藏匿刺痛之间,一发不可收拾,我咳得声音嘶哑,整个人都在颤抖。
又咸又腥的血味在口中弥漫。我佝偻了身子,脆弱地喘息,将裴云逸口中修复的“甜味”灵液一饮而尽。
什么啊,明明是苦的。
……骗人。
果然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