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叙乔挤进来,取来毛巾,扳过他身体,温柔的替苏沐擦眼泪。
“你出去,”苏沐扭过头,不看他,“别看我笑话。”
钟叙乔没说话,一把抱住他,按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苏沐挣脱不过,强有力的肩膀似乎有着无限温暖,苏沐逐渐放弃挣扎,垂在身旁的手,缓缓上抬,最后落在钟叙乔腰间。
“我怎么会笑话你,”钟叙乔低沉的声音在耳畔,“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钟叙乔送苏沐到楼下,叮嘱他走之前给他打电话,他过来接。
许江叙到时,汽车在大门口遇到钟叙乔,他摇下车窗,响笛,对着钟叙乔喊:“真的是你把他找回来的吗?”
钟叙乔也降下车窗,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勉强原谅你。”
苏沐刚煮好开水,许江叙到了,开门的瞬间,苏沐接受到许江叙猛烈的一拳,这一拳砸在腹部,苏沐被砸得直咳嗽。
“你还知道回来?还认我这个朋友?”
“江叙,对不起……”
“别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我就问你,你这两年去哪了?我都寻思着你再不回来,我给你立个碑!”
“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许江叙骂了大半个小时,苏沐端着泡好的茶,“口干了吧?先喝杯茶好不好?”
“少来!”
苏沐捡重要的说了这两年的际遇及在乡村支教的事,原本放心不下乡村的那帮孩子,想着带着父亲一快儿去落银村,钟叙乔告诉他,有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自愿去了落银村,苏益也来电说,新去的大学生跟孩子们相处很融洽。
“你跟钟叙乔现在怎么样?”许江叙问。
“我也不知道,”苏沐照实说,“他确实变了许多,成熟了,稳重了,但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了,最多做朋友。”
“你是不是,还在生他当时失约的事?我当时也气,恨不得替你揍死他,季景明跟我一分析,加上我后来冷静下来一想,他确实有错,错就错在听信那个姓周的话,明知他那品性,还相信他的话,跟他走,着了他的道儿,被弄晕关地下室。”
苏沐倒水的手一抖,茶水洒在茶盘完,“他不是跟周……一起过夜吗?”
那天的记忆再次被苏沐挖出来,不是周子铭用他手机打电话来说,他们在一起渡过一夜,连拒绝都不想直接面对苏沐,让周子铭代打电话吗?
难道,一直都是自己逃避,不去探究事实真相,苏沐又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肯多相信钟叙乔一点呢?
许江叙被惊到,“你说什么?”
苏沐把那天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其实后来我也想过,想听钟叙乔解释,但又怕听到我不敢听到的,一直纠结着,最后成了一个结,我不想去解的结。”
“虽然我一直不大喜欢钟叙乔,但我必须为他说句话,话说,他一直没向你解释过?”
许江叙解释完那天发生的事,以及钟叙乔旧手机丢了,到处找手机,还上过报重酬寻手机的事,当时季景明有问过钟叙乔手机里到底有什么重要机密,钟叙乔说有苏沐照片,没有备份,也没传云空间,因为一些隐私问题,钟叙乔从不开通云空间备份,怕手机被黑客侵入。
许江叙算是明白了,他俩一个以为对方食言,跟白月光在一起,为了欺骗他手上的股份,另一个一直不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盲目找人,找到人也只是以为苏沐生气他当天失约,并不知道当中发生的弯弯绕绕,钟叙乔打他电话没接,发了数条解释短信,解释他当晚被人打晕故而失约,可惜的是,短信苏沐并没看,电话卡被他扔掉了。
苏沐听完一直没说话。
晚上,苏杨又不见了,苏沐接到电话时,正在跟许江叙、季景明吃饭,三人火速往别墅区赶,跟钟叙乔一起,开着车沿着公路往市方向找,监控显示他往市区方向去了。
途中路过一小公园,苏沐突然想起,昨天苏杨说过等苏沐放假带他去公园,四人兵分两路,夜晚,公园灯光昏暗,苏沐走的急又快,沿着小道往湖边走,一不小心迷了路,正急得原地打转,猛一个转身,钟叙乔出现在他身后,扶着他,“小心点,晚上黑,看着点路。”
刹那间,苏沐有些失神,转身就能触碰到的人,还是钟叙乔。
苏杨躲在钟叙乔身后,不敢出声,像个犯错的孩子,苏沐无奈的叹了口气,带他回钟宅。
两天后,钟叙乔陪着苏沐,带苏杨回他们住过的老房子,房前屋后长满杂草,太久没人来过,此地又偏,早已停水停电,大白天的,屋里也是一片漆黑。
苏沐照着手机手电筒,带着父亲走进那间他们相依为命过的房子,时隔十八年,父亲终于回家了。
钟叙乔走在前面,挥开蛛丝,为他们开路,他第二次来,上一次还是来接苏沐,来去匆匆。
苏杨在卧室妻子的遗相前站了许久。
回去的路上,苏杨一反常态的安静,苏沐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