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西苑正妃的寝屋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入。
婢女月婵提步上前,压低声音覆在正妃耳边说了什么。
听完禀告,却不料王妃勃然大怒,沐云秋甩袖怒道:“给我把侧苑所有下人带去正殿!”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正殿。
此时的沐云秋倚靠在美人塌上,身着一身紫色鸾凤袍,而男子阴沉得脸色让人不寒而栗。
正殿中静悄悄的。
仆从下人跪了一地,个个瑟瑟发抖,没有一个敢出声儿。
忽然,一道冷厉的声音在正殿响起:“你们给我交代清楚了,侧妃为何突然发热昏迷不醒?!”
只见沐云秋猛地站了起来,阴沉着脸,狠狠地朝跪在自己脚跟的周元一脚揣了过去,咬牙切齿道:“本宫让你小施惩戒,你倒好,都快把人给我折磨死了!”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
周元把头磕的砰砰的响。
他也不知道沐云轩的身子这般脆弱,才抽了没几下便昏了过去。
周元至今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捅了个大篓子!
他爬跪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嘴里不断求饶着,乞求王妃能饶恕自己。
然而沐云秋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便命令道:“男侍周元肆意凌虐陷害侧妃,重打二十大板,逐出王府!”
闻言,周元颓然瘫倒在地,任由身旁的男侍将他拽了出去。
周元的身影消失在正殿,只余远处不断回荡的凄厉惨叫声,一遍又一遍萦绕在西苑。
“王妃,那沐云轩如今昏迷不醒,我们……”月婵朝沐云秋恭敬得施了一礼,提醒道。
“去,速去寻宫中太医来,本宫要他恢复如初!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提头来见!”
不论如何,他虽可以肆意欺辱沐云轩,但他到底是沐府之子,王府侧妃。
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不好对家里交代,更不能给王爷任何交代!
是夜,夜深人寂,整个侧苑都笼罩在静谧里。
侧妃寝屋此刻已乱成一团,丫鬟侍从们的脸上都战战兢兢的,他们正急匆匆地朝外头端进一盘盘热水以及治疗伤痕的药膏。
沐云秋跪在室内,眼神不断向来回踱步的傅璟文看去。
对于傅璟文的反应,他也是极为诧异的。
眼看傅璟文此时焦急的神色,便知晓在王爷心中,对沐云轩如同一个普通侍妾,这样的言语怕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夫君……妾身并不知晓府内竟有此恶奴,竟敢对侧妃动用私刑。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管束好下人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沐云秋适时得哽咽着,两行清泪不断掉落,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楚楚可怜。
而傅璟文此时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不断望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儿满眼焦灼。
当他看到躺在床上,被鞭子抽到遍体鳞伤那抹苍白的脸庞时,心也跟着莫名得紧紧揪了起来。
为床榻上的美人把完脉,姜太医赶紧转身朝王爷恭敬施礼。
抬头便见到了这位满面怒容的王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禀报道:“老臣已为侧妃仔细把了脉,他如今的状态很是不好,因房事过激,他的身子越来越弱,恐是已经承受不住这般激烈情事,再加诸多处外伤,并且……“
姜太医顿了顿,继续道:“加之侧妃精神状况很糟,显然已无求生意志,只怕时日不多了……”
傅璟文闻言,心中顿时一阵绞痛,周身忽而一股无形的威压席卷而来,只听得一道男音冷声道:“他到底是毫无求生意志?还是你医术不精?!”
姜太医被傅璟文阴寒的脸色直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道:“如今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老臣先为侧妃开药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要靠他自己了。”
“滚!”
“若侧妃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全部给我陪葬!”傅璟文颤抖的尾音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直到深夜,傅王爷屏退所有人,独自坐在了床边,温柔地替床上人儿擦拭着浮在脸庞上的细密冷汗,动作轻得仿若抚摸一片花瓣。
只见床上的人儿唇色越发苍白,全身的疼痛越来越钻心,嘴边无意识得溢出细碎的声音,似极为痛苦。
傅璟文俯下身,借着烛光细细检查沐云轩的伤势,鞭子所过之处皮开肉绽,雪白的层层纱布再一次被泊泊而出的鲜血浸透大半。
见到此情景的傅璟文心头一颤,他的喉结动了动,呼吸越来越沉重。
他未曾想到,亲自贬为下人的沐云轩竟被人凌虐至此,男子缓缓伸出手,紧紧握住那只被鞭子划过的红肿玉手,又伸出另一只手直朝沐云轩的额头探去。
“怎么还是这样烫?”
“太医竟说你毫无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