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幕轻手轻脚地推门而进,这是间双人病房,旁边还没有人,白庭休躺在靠窗的位置,脑袋包了一层布。
他蹑手蹑脚地搬了张椅子,放在病床旁边。
也就这种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盯着白庭休看。
要床上的人是清醒的,是绝不可能允许余向青打电话叫他过来照顾人的。
不管怎么说,白庭休那么多朋友兄弟,余向青偏偏挑了他这么一个还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白庭休朋友的人来这儿,足以见他想帮衬自己的心思。
既然把人交给了他,他肯定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发挥自己的作用。
白庭休去zeal酒吧之前,什么东西都没吃,就那样空腹吹了好几瓶啤酒。
医院走廊上有微波炉,他怕白庭休半夜醒来饿了。
于是他下楼买了点清淡的盒饭、粥、小白菜,各种有助于消化的东西,七七八八买了一两百块钱的。
忙完这些,已经晚上十一点过了。
病床上,白庭休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鼻梁高挺,眉骨凸立,少有的欧洲式长相。
如果他胡渣刮干净了的话……还要在好看上一万倍。
江幕向来是有睡午觉的习惯,但今天中午一直期待和白庭休来酒吧,他是第一次来酒吧,更是和白庭休第一次出门,激动得怎么都睡不着。
这会儿,他看着白庭休,困意终究袭来。
竟然还做起了梦。
醒来时,他拍拍旁边的人,却落了个空。
周围一片漆黑,他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打开灯源。
又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床上空空如也,被套叠得整整齐齐。
白庭休不见了……
他慌乱地划开手机,上面有余向青十几个未接来电。
迷糊了一会儿,才按准余向青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学长!白学长不见了!”
一面通知,又一面往医院护士站奔。
电话那头并没有立马做出反应。
“学长?”
“那个……小幕幕啊,你还在医院?”
“我在的。”
“阿休他在我旁边。”
“那就好,那就好……我以为是那群混混摸过来找事。”
他瞬间放宽了心。
脑子跟着清醒了不少,才发觉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住院的位置应该只有白学长几个朋友知道,那群混混怎么可能有消息,他真是吓昏头了。
“没事没事,他受不了医院那股味道,他前脚刚走,我就准备打电话给你来着。”
“啊,我刚刚睡着了。不过他的伤……”
余向青在那边打着哈哈,“小问题,他又不是第一次了。小伤小伤……”
“万年青!逛三园呢,就等你了,跟谁打电话呢!这么久!”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呼叫,听得江幕心下一沉。
万年青是余向青朋友起的外号,而“逛三园”,他即便只去过酒吧一次也知道那是酒桌上的卡牌游戏。
也就是说,白庭休脑出血不久,连夜又去了酒吧。
“江幕,你别多想。”余向青显得很是尴尬,在电话那头狠狠瞪了眼刚才招呼他的人。
“他还真不是第一次。”江幕喃喃道。
如此轻车熟路,前脚脑出血,后脚就去了酒吧。
“在哪家酒吧?”
他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出来的声音冷得跟冰渣子似的。致使余向青察觉起他的不对劲。
“江幕?你先回学校,明天咱们见面说。”
“我问你他在哪家酒吧!”
他认识的人中,也只有白庭休会这么不爱惜的身体,真是要气死了!
他立马打了车,赶往zeal。
学校附近只有两三家大摆场的酒吧,一家卫生不行,另一家隔得远,能这么快组局的,也只有这一家离学校特别近的了。
当停在一处灯光暧昧昏暗的地方时,他猛地刹住了脚。
经历刚才一番事,短时间内,白庭休肯定不乐意再看到他。
可是一想到白庭休随时可能会出问题的脑子,他立马抛开那些念头,拔腿进了zeal。
一进门,就能注意到男女生最为光鲜靓丽的一桌,意料之中,白庭休就在其中。
他人已经走到桌边,全然没有人注意到他。
这时候有一个抽身要去厕所的男生,高高大大,化着精致的妆容,嘴角伤痕累累,左手吊着膏药。
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瞧江幕。而江幕呢,眼睛一直盯着自家桌面,多半是看上了桌上哪个人。
他正好想借机搭讪搭讪,酒吧里可太久没有这种级别的……男孩子了。
他上了厕所,跟同坐的指了指江幕,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朋友,加个微信吧。”
江幕回过神来,迎面撞上对面人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