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怀亦咬紧牙关,挥出凌尘,刺向温家人,将她护在身后。
当温家人全部倒地了,蓝怀亦抱起顾惜寒赶到云深不知处,却迟了,顾惜寒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抱着顾惜寒不肯撒手,她从未如此失态。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也瞧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在大哥好说歹说下,才肯将顾惜寒下葬,但她要求将顾惜寒编入蓝家族谱,蓝曦臣欣然答应了。
屋外下起了雪,蓝怀亦披上斗篷走向屋外。
她记得,顾惜寒被父亲带回云深不知处时,也是个雪天。
父亲告诉她这个叫顾惜寒的女孩,以后就是她的玩伴了。
那天她拉着顾惜寒游遍了整个云深不知处,将自己最宝贵的玩具给了顾惜寒。顾惜寒呢?就给她讲故事。
如此这般,过了十年。
那日,她和顾惜寒下山前往茶州夜猎,中途遇上了温氏强抢民女,便上前解决,因此触怒了温氏,温氏素来暴戾不讲理,双方大打出手,顾惜寒替自己挡了致命一剑,不治而亡。
恨温氏的昏淫无度,也恨自己的弱小无力。
顾惜寒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拜当世医仙孙静丹为师,学得一手好医术,悬壶济世。因为顾惜寒的父母就是因为生病没有钱请大夫,病死的,那之后便立志学的一手好医术,治病救人,分文不取。
蓝怀亦去了端州,寻到了孙静丹,拜入她的门下,一学就是八年。
回到云深不知处时,射日之征已经过去了许久。
回到云深不知处,已经没有几个人认得她了。
之前别人就叫她怀亦,或者是阿亦,回来后就只有一声恭恭敬敬的‘’三小姐‘’了。她也极少离开琳室,直到她看到了蓝怀安。
蓝怀安和顾惜寒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是蓝怀安却又什么都不记得。
到了顾惜寒的祭辰,她去看望了顾惜寒,她和顾惜寒说了许多话,就在离开时,蓝怀亦才觉得不对劲,坟丘的高度不对。
她掘开坟墓,里面根本就没有顾惜寒的尸骨。
明明是自己亲自将顾惜寒收敛下葬的,尸体怎就不会不见了?又或者顾惜寒根本就没有死,而蓝怀安就是顾惜寒,但她又忘记了一切!
时间越过越久,越来越能印证蓝怀亦的猜想。
她不想戳破这个事实,她只想静静的呆在顾惜寒的身边,那样她们就能守的时间更长一点。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蓝怀安会给她下蛊,她也不知道是谁在操纵着蓝怀安,做着顾惜寒永远都不会做的事情。
云深不知处事变,她甘愿被蓝怀安操控,成为蓝怀安的一枚棋子,心想这样也好,她被阴虎符控制成了没感情的傀儡。
她承认在这些事情上,她有私心。
从莲花坞回去,蓝怀安受到了处罚,但看在她的面子下,保住了一条命,廷杖一百,家规一千遍。
“我该称你蓝怀安,还是顾惜寒呢?”蓝怀亦望着顾惜寒。
“三小姐还是叫我怀安吧!现在的我如此不堪,如何能担顾惜寒这个名字呢?”顾惜寒停了停笔,望着蓝怀亦的眼睛,将抄好的家规整理好,放入书架,“家规我抄好了。”
“我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疏了?你从前都是叫我阿亦的啊!”蓝怀亦叹了口气,垂了垂眸子,现在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小姐,尊卑有别。”顾惜寒拂了拂袖,走出了藏书阁,只留蓝怀亦一个人在里面。
顾惜寒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剜她的心,像尖叫一样刺耳。顾惜寒死了,她的天都塌了下来,顾惜寒不在的日子里,她都在苦苦支撑,找石头一点一点的将天补了起来,得知顾惜寒没死,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顾惜寒回来了,想起来了,却是那样的冷漠无情,给了她最大的一击,石沉大海。
喉咙喑哑,想说句话都得扯着嗓子在喊,蓝怀亦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走出藏书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柜子的风筝、竹笛、陶埙、话本子……通通扔了出去,这是她第一次发脾气。
拔下头上的珠钗,散下头发,然后用发带细细的绑好,换回了男装,蓝怀亦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鬓角已经有些许白发了。
顾惜寒路过琳室,看到杂物堆里的风筝、画本,勾起了回忆,话本是《花木兰》,这是她们俩最喜欢的话本,她竟然收到了现在。
她不懂蓝怀亦的意思。
“你怎么在这里?”
顾惜寒转过头,看到蓝怀亦在自己的身后,“三小姐。”
蓝怀亦将顾惜寒手里的《花木兰》夺了过来,“你捡这垃圾做什么?”顷刻,话本子变成了灰。
“这个您留了这么久?”顾惜寒发现蓝怀亦的头发都白了。
“嗯,不过现在留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蓝怀亦的手覆上顾惜寒的胸口,哑声问道,“你这里可曾有我半分位置?”
顾惜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