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歌摇了摇头,别说山泉啊,就这云岭山也是头一回来。
他顺着高临风的手指,看到远处山峦起伏,丛林如黛,这里明明是云岭山的低洼处,但站在这里,却又如同站在崖边,眺望远处,有更低的山,更矮的丛林。
身后是飘香的橙园,身前便是丛林密布,一泓清泉,将这山林一分为二,一边橙黄一边墨绿。
楚怀歌一屁股坐在了山石上,这里的空气,比起基地,更清澈上几分,处处都飘荡着橙子的香气。
四周静谧,高临风望着楚怀歌的侧脸,这么多年过去,他的侧脸还是一样沉静,透着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
而如今他的脸部线条更硬朗起来,眉眼长开,唇角上翘,似乎时时都展示着他独有的魅力。
楚怀歌似乎查觉到了他的凝视,一转脸,与他四目相对。
高临风匆忙低下了头去,掩饰着他目光里的贪恋与不舍,这些年了,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楚老师,你的脚不是被踩得火辣辣的吗,在泉水里泡上一泡,就好了。”
楚怀歌听他这么一说,心头的火倒一时灭了几分,心道,你总算还有点良心,他的脚早就不堪重负,要罢工了。
楚怀歌屈起腿,就想去脱鞋子,而站在一边的高临风忙不迭蹲到他的身前,抓住了他的脚腕,
“楚老师,让我来,你的脚都是我踩的,应该由我来。”
他不由分说,便将楚怀歌按在那,帮他脱了鞋子和袜子,把他的脚泡进了水里。
楚怀歌平时被照顾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当他的脚被高临风握住,泡进山泉里时,这只有他们二人的这一方山石边,似乎又有了那么一丝丝怪异。
楚怀歌察觉到这一点时,心里也免不得咯噔了一下,他这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没去看高临风,只抬头望着山上顺流而下的泉水,故作镇定地问了一句,
“看你对这里这么熟悉,经常来这里?”
高临风见楚怀歌不着痕迹地将脚挪到一边,也从山泉里抽回了手,坐在了楚怀歌的身后。
楚怀歌的燕尾服铺陈在山石上,挺直的腰身,配着他俊美的脸庞,若这山中的一尊神祗,总是令他移不开眼,
只是,这样的时刻,他心中还是有些慌乱,他怕被楚怀歌发现他的心思,他轻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伏在楚怀歌肩膀上,抬手一指山的另一边,正是太阳背离的方向。
“我们的训练基地就在那边,每天都会跑山路训练,若是跑累了,我就会来这里休息,这么多年了,一直如此。”
说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以前脚累的时候,教练教过我们如何按摩脚,要不楚老师,我再帮你揉揉脚,……”
他说着,便要从山石上起来,却被楚怀歌一把扯住,“不用了,我泡泡就好了。 ”
楚怀歌怕他再上下其手,以前的助理也不是没给他端水泡过脚,但是,为什么觉得高临风来为他做这些就有些不妥呢?
他一时还没想明白,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拒绝了高临风的好意。
二人一阵沉默,只有哗哗的水声,顺着山石向山下流淌。
高临风伸出一半的手,又停了空中,转而在身侧攥成了拳头,但此刻不正是他的好机会吗,
“楚……楚老师你舞跳得这么好,这些年一定训练得很辛苦吧?”
只是他声音有些晦涩,怕对方不理睬,又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楚怀歌双手往身后一撑,仰头望向远处,点了点头。
说起来辛苦,也确实。很多舞者都是从小时候就开始学舞,而他是上了大学之后才学的,那时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只是作为助理也好,临时的徒弟也罢,关心这样的事,是不是也有些奇怪?
不知为何,楚怀歌随着高临风来了这山泉边,总有些若有若无的想法,他手一仰,只听叮咚一声,有东西落进了泉水里。
楚怀歌面上一紧,惊呼一声,“表,我的表掉进了水里!”
正在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楚怀歌身上的高临风,根本没留意到是什么掉进了水里,只隐约听到了水声,又见楚怀歌惊慌失色,根本没来得及细想,一个纵身,便跳进了水里,朝着刚才水声响起的地方摸了过去。
他弯着腰在水里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想着这泉水流淌的速度本就不快,手表这样的东西掉下来,根本不会被冲走,但又仔细一想,他跟楚怀歌跳舞跳了一个多小时,他手腕上根本就没戴手表。
当他抬起头来,看到坐在山石上忍俊不禁的楚怀歌时,才恍然间醒悟,原来是楚怀歌骗了他。
高临风瞪了楚怀歌一眼,又扑腾着上了岸,这下倒好,不仅湿了鞋子,裤管也因为走得急,没来得及卷起来也湿了一片。
他蹒跚着上了岸,站在岩石边拧着裤子上的水,又脱了鞋子和袜子在石头上晒着,
“楚老师,这下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