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沈思白无从得知。甚至这些话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便是和他关系最亲近的谢清远，估计也只会认为他是魔怔了，在说胡话。
好在原本的沈思白外人面前虽然清清冷冷，但私下的性子和他自己是很像的。因此，连谢清远都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不然，他还得时时刻刻伪装成另一个人，担惊受怕不说，心里也不舒服。
“你过来。”
沈思白又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
楼陌尘不明所以，依言上前。
沈思白扣着楼陌尘的脉搏，顺着进入灵脉，缓缓感知楼陌尘灵脉内的灵力，微微蹙起了眉。
怪不得楼陌尘修为增进得如此之慢，原来还没有洗髓，灵脉多处堵塞，灵力也不纯净，勉力修行起来必然是痛苦极了，而且也慢。
“看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先前一直没有给你洗髓，就明天吧，这事不能再拖了。”
沈思白收回了手，淡声道，平静的面容下有些不自在。
这些事情虽然和他没有关系，但沈思白总是感到些许愧疚。
翌日清晨。
沈思白还记着自己昨日说的话，一大早就起来了。
打开房门，见楼陌尘已经规规矩矩地等候在门外，略微惊讶了下。
他自认为自己起得已经够早了，像楼陌尘这般十五六的少年人，应该正是沾了枕头就不想醒的年纪，没想到居然比他醒得还早。
莫不是惦记着洗髓的事情，害怕自己出尔反尔。
思及此，沈思白不由在心里暗自感慨一句，难怪人家是主角，看看人家这勤学好问的模样，再看看自己好吃懒做的姿态，果然他只配做一个小人物
不过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自在和快意，沈思白自得其乐地想，唇边缓缓绽出一丝温润的笑容。
“以后有事直接敲门，不必等着。”
“弟子担心扰了师尊休息。”
楼陌尘眼眸低垂，静静地伫立在一旁。
“而且弟子见其他师兄也是这般服侍师伯们的。”
“服侍？”
沈思白还真不清楚这些个规矩，不过他有手有脚的，哪里需要人来服侍，当下便摆摆手，道。
“为师这里不需要服侍，你以后只管专心修行，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师尊，这是规矩，师尊是嫌弃弟子吗。”
楼陌尘显然没想到沈思白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难道事到如今，沈思白先前的所作所为都是虚情假意，其实心里还是不喜他的，所以才不让他服侍。
这么想着，楼陌尘脸上就露出一些失落之色来，眸子里暗淡极了，隐隐约约浮动着一层极浅的水光。
看着突然可怜起来的楼陌尘，沈思白心便软了。
很多人见到楼陌尘的第一眼都会觉得他过于瘦弱，皮肤又黑黑的，下意识地便会觉得这个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人。
但实则少年面貌生得极为俊俏，剑眉星目，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清亮亮的，格外迷人。
许是沈思白自带滤镜，竟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小动物一般，让他愈发不忍心起来。
“为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了，毕竟你每天要练功，很辛苦。”
沈思白缓和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少年的神情。
一听沈师尊不是嫌弃自己，楼陌尘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双眼炯炯有神，漆黑的眼瞳像是会发光的黑宝石一样，光彩流离。
连带着眉眼也生动起来，郁色一扫而光，和刚才失落的少年判若两人。
还是这样看着更顺眼些，沈思白的心也不由跟着一并放松。
“师尊的意思是同意了吗？”
“同意什么？”
“谢师叔说师尊身体不好，嘱咐弟子要好好照顾师尊。”
楼陌尘搬出谢清远来，那信誓旦旦的架势，仿佛沈思白只要说一句质疑的话，他便要去拂竹峰当面对峙一样。
“少听你谢师叔瞎说，多少都是唬你的，为师哪里就有那么虚弱了。”
沈思白笑着反驳道，嘴角却微微下撇，就算真有点什么事，估计也指望不了楼陌尘。
不过，他尽量保重身子，不让自己出事就好了。
“你若是有闲暇，便随你吧。”
沈思白最终没有和楼陌尘多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不过楼陌尘却敏锐地察觉到，自他说了那些话后，师尊的兴致明显地低落了些许。
一旦沈思白不说话了，楼陌尘更不知该说什么，而且他本来也不是善于言谈之人
当下师徒二人沉默着到了太清池。
太清池，是青莲宗专门给初入修行的弟子洗髓的地方。
“洗髓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疼，不过你且忍着，只要忍过这一次便好了。”
沈思白细心地嘱咐道。
“不过要实在熬不过就告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