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陆伯庸及其伴侣的葬礼由长子主持……次子伤势严重,尚未脱离危险……”
电视里正在播放时事新闻,女记者沉稳的声音作为背景音乐回荡在宽敞的书房中。
“腺体切除术。”顾赫延专注地处理手头的文件,平淡的回应了楼宴今的质问,“我不可能标记任何omega,不代表我会接受一个beta。如果我的信息素再次紊乱导致失控,直接切除我的腺体。”
“可是顾……”意料之中,楼宴今还是忍不住扶了扶眼镜。
顾氏家族是个非常传统甚至封建的大家庭,在一切利益相关中,第二性别作为最高甚至唯一标准。
“一群蛀虫。”抛出冷酷的评价,顾赫延想起那些同姓的所谓血亲,当那帮精明刻薄的嘴脸聚在一起嗡嗡乱叫的时候,鸭群都甘拜下风,“陆伯庸遇袭是谁动的手。”
陆伯庸可以死,但是他的配偶和孩子必须万无一失,这可是关系到两国邦交,更关系到联盟商人们切身利益的大事。
“查不出来,当时的天气状况几乎把所有的痕迹都冲刷干净了,陆伯庸的长子为了光明正大的从帝国调人,把爵位都让出去了。”楼宴今识趣地转移话题,诚然,比起一个起码在五年后的手术,还是眼前的利益更加重要,“我们的人……联盟商会的人几乎都被排除在外了,只剩陆伯庸生前的几个老朋友在帮忙。”
“商会里有这样实力的人没有几个会做出这种蠢事,陆伯庸成为大法官之前主理的是……重大刑事罪犯。”顾赫延很快理清其中关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可惜,“啧,这次紊乱来的真不是时候。”别人也不是傻子,一周的时间足够做出合适的安排。
“拉倒。”楼宴今翻了个白眼,“要不是陆伯庸出事,联盟头条就是掌舵人信息素失控,顾氏集团大厦或倾,怎么,太久没被媒体围追堵截,你皮痒了是吧。”
顾赫延忍不住笑起来:“放心,你也跑不掉。”
“那个beta,赫延。”楼宴今也笑了笑,不经意看向庭院,却看到了小南的身影,“他在干嘛?”
顾赫延不明所以,顺着楼宴今的视线看过去。
镇静剂的药效一过,小南就在王妈的照顾下收拾整齐,吃了点东西。看天气不错,去院子里散散步。
春末夏初的植物郁郁葱葱,小南直奔院子角落,掩映在花树从里的池塘。
池子里养了一只手数的过来的锦鲤,也不怕人,主动游过来亲吻小南的脚趾。
小南踢出两个水花,在残留药物的作用下打了个哈欠。可能是跟失去的记忆有关,小南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摧残旁边的花叶,思绪游离:“很喜欢有植物和活水的环境……唔,也很习惯这种建筑…包括室内的装修,我应该很忙,每天都专注在一件事上……我最近没有做这件事,所以,感觉很空旷?”
他把右手举到眼前,细细观察每道纹路:“很干净,也很漂亮……是没吃过苦的人吧?”冷白的手指上沾了些灰尘,看着格外刺眼。
凝视半晌,小南突然打了个寒战,冷意突然从屁股下的青石台阶窜上了后背,爬上肩颈,凸显出一处火辣刺痛的皮肉。
“我是怎么了,我刚刚怎么会想到那些东西……”抬手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两下那处异样的肉,痛的小南直呼气,“这……我好像,跟先生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天是,对,我被他拉进了房间,然后呢……还发生了什么?”
是我,应该帮的那个忙吗?
小南放空了眼神,疑惑的歪了下脑袋,试图再像刚才一样思考,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做到,脑袋也有点疼。
“唉。”小南叹了口气,放弃了思索,忍不住挠了挠发痒的后颈,百无聊赖地踩了两脚水,就听到王妈在叫他,只好四下找齐了随便踢开的鞋子,一叠声答应,趿拉着去找王妈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连串动作悉数落尽了二楼书房里的两个alpha眼里。
楼宴今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他和顾赫延都能读唇,alpha优秀的视力可以轻松捕捉百米内的细节,五十米不到的距离更是绰绰有余。
一直到小南跑开了,楼宴今还意犹未尽:“嗨,还挺招人喜欢。”
“他刚才的分析,是记忆在恢复?”顾赫延的手指在楠木书桌上敲了敲,深度易感期长达一周的陪伴并没有让他对这个beta产生任何好感,他只对那些冷静理智的人有兴趣,“很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