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志欲坚不欲锐,成功在久不在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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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连风景都不能好好享受，走到最终点了，又有什么用。”成赋继续小声地辩驳，头低垂着，让人看不清神色。
陆探想脱口的胡言，莫名被成赋这句话堵了回去。
悬崖下的风比悬崖上更大，卷着碎石子的风打在陆探身上，让他第一次产生了些许迷茫。
成仙前的这些经历，果真能如过眼云烟般消散吗？果真是不重要的吗？
过程和结果，到底孰重孰轻。
陆探没有再开口，转身走在了前面，满眼土黄干裂的大地和遍布各处的碎石，都给不了他答案。
“师尊，你等等我。”身后成赋的声音依然清亮，陆探却头也没回。
他需要好好想想，仔细地想想。
直走到日上三竿，阳光将他们的影子缩成一个小点，陆探才在一处崖壁旁停下。
右手抬起，指尖银光闪烁钻入粗糙的崖壁。随着银光没入，这处平平无奇的崖壁开始轰然作响，黄土簌簌落下，将躲闪不及的长笑重新变成了个土人。
成赋却不知，只是满眼钦佩地看着逐渐裂开的崖壁，手紧紧抓住了陆探的衣袖。
待崖壁上的缝隙勉强够一人通过，陆探才收回手，当先钻了进去，反手抓着成赋，通过极为昏暗，又狭窄逼仄的缝隙，挤进了山体。
陆探走在前面，朝着微弱的一点亮光前行，右手在身后拉着成赋，牵引着避免他走错地方。
这里面的岔路比陆探预料的还要多，且灵力也被压制，连最简单的荧光都施展不出来，若非要寻那样东西，他是很不愿来的。
怎么说，他也算是个有洁癖的人，这样洞穴里走一遭，和泥土灰尘亲密接触，实在让陆探受不了。
许是这缝隙太长，尽管陆探已经加快了脚步，但他还是在感受到成赋手心的细汗后，才牵着成赋走到了一个勉强能容纳两人并肩的洞口。
缝隙尽头豁然开朗，乃是一处极大的洞穴。穴底是黑色的水，水中央有一方极小的石台，石台上方悬浮着一颗大方异光的光球。正是在缝隙中引领陆探的那个光点，也是陆探此行的目标。
从洞口到穴底的水面，不过半人高的距离。
但陆探却停住了不再向前。
“师尊，是需要那个光球吗？”成赋摇了摇陆探的手问到，陆探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和成赋的手还牵在一处。
“嗯，你在这等着，别碰其他的东西。”陆探松开手，叮嘱了成赋一句，就预备往外走。
“师尊让福儿去吧，福儿不能总依赖师尊的。”成赋却忙拉住了陆探，信心满满地道，“若是这么简单的路福儿都走不过去，那试剑大会也是白去。”
“这里不能用灵力，你知道吗？”陆探停住脚，回头看着成赋。
“福儿知道。”成赋点头。
“下面的不是普通的水，你知道吗？”陆探继续问，目光在成赋面容上逡巡，不太明白自己这娇生惯养的弟子为何突然这么主动要去受苦。
“福儿知道。”成赋脸上都是坚毅，不同于耍赖时的骄纵，也不同于作恶时的灵动，此时的成赋似乎在一瞬间成为了能抗住暴风雨的劲松。
“知道还去？不怕疼了？”陆探虽被成赋的语气打动，却还是没松口。
毕竟这下面的水实在不是什么温柔可爱的东西。
“当然怕，可我不想让你疼。”成赋缓慢地说着，红眸中翻滚着陆探不敢直视的情绪。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还是我......”陆探叹息了一声，没说完的话却被成赋打断。
“不就是试心水吗，师尊稍歇。”成赋说完就挤到陆探前面，半点犹豫也没有，直接跳了下去，站在黑沉沉的水中。
黑水并不深，只到成赋的腰间，却在成赋进入的瞬间，疯狂翻滚涌动起来。
陆探抿唇看着成赋苍白起来的面容，心头微跳。
他知道，成赋此刻定然痛到了骨髓里。
试心水名为试心，实为噬心。
试心水下极难有人不吐露真言，不听从指示。因为一旦在不满足试心水炼制时加入的要求，试心水就会直接渗入到人的四肢百骸，再蔓延至灵台，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被魔修囚禁时，强制喝下试心水已经是陆探的日常。
所以他并不惧怕这洞穴中的试心水，无论这试心水的要求是什么，也不会比从前经历的更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