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轻巧，面对台上同学们的目光，姜焕根本不敢动，烧杯中的冷水因手颤抖，涟漪起微微波浪。
“别害怕，慢慢深呼吸。”
旁边一腔柔和的声音钻进姜焕的耳膜里，姜焕偏头见江柯嘴唇动了动，拿过一根细长的玻璃棒在自己杯子搅和了两下。
“别看我。”
姜焕还没看到对方目光，就被这声吓得立马低下头。
“老师正看着我们，眼睛看桌上，别到处乱看。”
姜焕听了也不敢再动，目光盯着桌子上。
“想听故事吗？”
不等姜焕回答，对方又问。
“听过狼与书生吗？”
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姜焕微微摇头，声音细小的如蚊声，“没...没有。”
他除了刷题，其他课余是一点不沾。
江柯不在意，晃着手里的瓶管继续说着：“讲的是一头狼和一位书生的事，有天书生摸黑上京赶考，听到山头传来了一声狼嚎，见一头灰狼朝着他扑了过来。”
姜焕紧张地听着，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一旁监督的老师站着离他们五十米的距离，关注着他们的试验情况，并没有察觉他们的窃窃私语。
“于是书生惊慌，逃跑的路上摔倒了，就快落入狼口的书生吓得哭了起来。”江柯垂眼捣鼓着台上的那些实验品，将手里的玻璃棒给他，“搅晃两下。”
姜焕脑袋里还认真听着，手里塞来东西，便听他一说就照着做了。
搅和好了液体，江柯不紧不慢的接着讲，“狼被书生的哭啼声吓跑，但没吃到肉的狼很不高兴，想着第二天来夜袭，这次狼依然被书生的哭声吓跑，屡次失败狼也不再偷袭书生，正当书生感到高兴，某日夜里，周围响起了一阵狼嚎，这次书生见到的不是那头狼，而是狼群。”
“这次哭啼不起作用，在被群狼撕咬时，林子冲出了一头灰狼，被之前想吃他的那头狼给救了。”江柯盯着瓶管，观察底部的变化，在老师眼里表情平静的似乎在与姜焕探讨，“于是书生感激又害怕，与那匹狼约定了一件事。”
说完，江柯停顿了一会。
姜焕不敢看江柯那边，但旁边一直不说，不禁感到好奇，“什么事？”
江柯正苦眉思索手里的实验，听到姜焕的声音眉头舒展了一下，瞥了一眼，勾着嘴角笑了笑，凑近对方耳边说道：“书生让狼护自己进京科举，他给狼当一世妻。”
听完，姜焕愣了一下，脸色顿时红了起来，“这...这是你自己编的..”
江柯刚刚讲故事那副正经模样立马破功，噗呲地笑出声，看见旁边老师正盯着自己才收敛了。
江柯哪像个会讲故事的人，原本只想着嘴上随便编上两句，哪知道姜焕认真听了，这才让他愣是把瞎想的故事给编了过去。
姜焕红着脸，没有说话，为自己刚刚听得认真的模样感到了羞臊。
“嗯？”江柯做实验的进度突然停顿下，拿起两瓶连字都不认识成分看了又看，“最后一步是要把哪种东西滴进去？”
亏得他刚刚在台下特意认真记着，这下还没到几分钟就全部忘记了。
姜焕还满脑子害臊，听到对方语气的困惑把思绪抛去了脑后，看了眼他手中的两瓶。
伸手拿过他左手的一瓶化学成分，拿过滴管吸出一些滴入烧杯中。
江柯盯着他晃动的杯中，浊水慢慢的在变化着颜色。
“水变清了？”江柯微微惊讶。
上课他都一贯睡觉，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实验感到稀奇。
姜焕也反应过来，不知不觉他们竟到了实验的结果，对方刚刚所说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让他没有空闲去想其他。
姜焕知道后看了一眼台下同学们，目光都只关注在他们的实验上，顿时让姜焕没了那紧张感，无意瞥见旁边江柯手里的结果表，白的比脸还要干净。
“是，是二氧化氮溶于水氧化还原反应。”姜焕磕磕巴巴的报了一串方程式。
江柯“哦”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姜焕伸手指了指对方手里的纸，“写，写这里。”
顺着姜焕的手指的方向，江柯才知道对方是在提醒自己，不由笑了笑，拿着笔终于写下了第一个字。
到了收尾，两人的配合才隐约的好转起来，台下的老师终于露出了欣慰，没有刚刚那见鬼似的表情。
“谢谢。”姜焕正拿着酒精烧着，轻飘飘地说。
江柯挑眉看着身边的姜焕，“谢我什么？”
姜焕红了脸，盯着手里的量杯，“谢...谢谢你刚刚帮我。”
“应该我谢你才对。”
姜焕扭头，见对方目光紧盯着自己。
“你去办公室找老师澄清昨天的事了？”江柯问。
缩回目光，姜焕沉默片刻，手里的实验也停了半响，便点了点头。
“谢谢。”
姜焕心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