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精彩。”傅怀望着禹斯年夸奖道。
“这么平淡的剧情怎么担得起精彩二字。”禹斯年一开口,傅怀就能感觉到他愉快的心情,“你应该夸很温馨。”
禹斯年纠正说。
“是这样,看起来平平淡淡,所说不过是些生活琐事,但是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每天都在遭遇无法摆脱的。”傅怀轻笑,“正式上映的时候,会赚到很多观众的眼泪吧。”
“最好是这样。”禹斯年难得有兴趣,应和了一声。旋即坐直身子抬起头,方才影片里的一位男配角拿着话筒走到台上,端端正正对着观影席鞠了一躬,开口时已然哽咽,含糊地说着很多感谢的话。
傅怀细细一听,在混乱的词序间,果然听见了对禹先生的致谢词。
言语间大意是曾有人试图带资进组,挤掉他的角色,是禹斯年力排众议保住了他的角色给了他走上大荧幕的机会。
禹斯年闻言轻轻靠在座椅上,露出个浅浅的笑容。傅怀不由地多看了那个演员两眼,纤瘦的身板,柔和的面容,一看就是个Omega,这才放下心。
台上那人也流着眼泪,转而对另一个人说感谢词去了,只有禹斯年笑意未消。
直到散场的时候,乌泱泱的人群从后门离开,许多人才发现这位繁星娱乐的老板居然静悄悄躲在后面看了全程。
拥堵的后门变成了交际场,禹斯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同每一位搭话的来客握手交谈。
傅怀也终于发挥了在来之前同唐娇娇说好的作用,他像尊守护神站在禹斯年身侧,简单的动作便可打消两人不死不休的流言,更遑论禹斯年手里的橘子花束正是他不久前拿在手里的,禹斯年身上还带着他特有的顶级信息素的味道。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你死我活的怨偶,倒更像闹情绪的小情侣。
不太熟悉的走过来问声好也就算了,有几位相熟的,年长一些。大约当年还参加过两人的婚礼,近来听闻二人离婚还各自为营闹得不可开交,如今见了这番模样,左右在两人肩上一人拍了重重一下,留下长长一声叹息。
“时间不早了,能请你吃个夜宵吗?”等到来人散尽,空荡荡的影院里只有寥寥数人,傅怀顶着唐娇娇从远处飞过来的一记记眼刀,低声问道。
“便宜占够了就走吧,不要得寸进尺。”禹斯年冷冰冰说。
“真是冤枉,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傅怀虚虚举起手,做出个投降的动作,“那至少,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吧。斯年?”
禹斯年额上青筋一跳,凤眸一弯:“谁让你这样叫我?恶不恶心?”
傅怀给噎得话不会说了,怔了一下,打蛇上棍:“那我怎么叫,禹先生?禹老板?”经他的口一说出来,似乎比单单斯年两个字还要暧昧。
禹斯年招架不了这样的家伙,傅怀如今展现的是他从不曾为人所知的一面,也是禹斯年从来不敢触碰的一种。
他犹疑地望着傅怀,用一种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你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究竟是为什么?”
他期待得到一个真正可信的答案,可惜傅怀给不出,他只能嘴硬争辩:“我从来都是这样,没有变。”
于这件事上他分明是在撒谎。或许他从来是个表里如一的正人君子,连在波谲云诡的商场都能保持着底线,但在对待禹斯年上,他却并不如此。
分居冷暴力都是常有的事,禹斯年的发情期也记不住,甚至有一次冷战的时候恰逢禹斯年的发情期,他受不住情潮一浪一浪的折腾。抱着电话呜呜哭求傅怀回来,傅怀那边环境嘈杂,只听了几秒电话便无情地挂了。
禹斯年到底也没能在七天里等到他的Alpha。
他讨厌这样的谎言。
“你以前懒得同我说一个字。”禹斯年闻言勉强扯出个难看的笑容,“你说的没变,是对旁人从没变过吧。”
傅怀瞬间哑然,时隔太久许多事记不清楚,但他当初厌恶禹斯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同他讲话,冷暴力或许是有的。
“现在,现在想通了。”傅怀支吾着,“以后我会······”
“我想不通。”禹斯年摇了摇头,“我想不通三年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夜间却变得像个情圣是为什么。”
“也想不通我当初为什么会在你这棵树吊死三年。”禹斯年话音轻轻的,落出来却比刀割的还疼,“我放手了,傅怀,你有什么把戏同没变过的别人耍去吧。”
傅怀被那束娇嫩的白色橘子花砸了一脸,禹斯年已然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