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扰人心绪

交情甚笃,爱屋及乌,即便容恪言行恶劣、目无下尘,便也能忍则忍,权当他少年气盛。

    因近日他新纳妾一事传得满城风雨,他们身为长辈,又念及老侯爷的旧情,就有心规劝一二。

    春秋最高的申相公以身作则道:“据说长平侯新近得一佳人,却是礼部曹员外郎的外甥女。佳人难得,可长平侯也要时刻注重自己的言行才是啊,正所谓身在高位,防人口舌。”

    容恪目不斜视,语调不以为意:“申相公既有这些精神头,不妨用在令郎身上。据说令郎日日走街串巷,缠绵勾栏瓦舍,正和醉仙楼的花魁打得火热,搞不好要败坏了何相公半生英名。”

    此言正中痛处,申相公登时气黄了脸,拂袖冷哼,就此作罢。

    三皇子在靠前一排,把后边的声动听了个遍,略转了脖子调侃:“听闻那曹家表姑娘,沉鱼落雁之姿,世间罕有,长平侯好福气。”

    容恪薄薄一笑,眸色黯了黯,当下并未追究。

    及下朝,麻烦找上三皇子的门——他勾结一干太监在冷宫赌钱作乐之举,东窗事发,圣上怒斥其狗胆包天,罚其闭门思过两月,另将牵涉之人,各杖打二十,着去洗刷恭桶,以此为戒。

    三皇子恨得咬牙切齿,仰天叫嚣:“奸佞容贼,今日之辱,来日必悉数奉还!”

    风儿飘到侯府,容恪连眼皮子都未曾掀一掀,依旧沉声交代逐尘:“不必查了,线索全在东宫。”

    逐尘惊呼:“居然是太子?!”

    容恪后仰脖颈,撩起眼帘望窗外,闲闲道:“把他染指过的东西,转送于我,痴心妄想。”

    自觉不好插嘴,逐尘默默无言。

    漫长的阒然后,容恪话锋突变:“卫家女这两日没闹腾?”

    逐尘纳罕,尽量按下讶异之色,一五一十回道:“小的也不清楚,倒是有几日没听见那边的动静了。”

    容恪瞑目,眉宇间莫名裂开两条沟壑。

    这表现,八成哪句话不对,又不对他的心意了。

    逐尘无声叫苦,迎合对方摆手的手势,关门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