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她突然又转过身饶有兴味地打量起站在石阶上的柳芽来。
虽然在养父母家逼出不少“镇定”功夫,但此时柳芽还是被看得毛骨悚然,这还只是短短几秒而已。
女人没说什么从院墙东面的一个塌方口钻了出去。
看着人走了柳芽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忍不住问,“怜姨,这是谁呀?”
“哦,裁缝张师傅的老婆。”怜姨指了指院子西面,“就住那边,穿过围墙一会就到了。”
难怪她直接从那坍塌处钻过去了。
柳芽眼珠一转,咋觉得张师傅这三个字那么耳熟呢。她想起来了,“是那个国字脸,头发竖着长的张师傅。”
怜姨听着她的形容词忍不住笑了一声,“是的,你怎么知道他?”
这就说来话长了,昨天傍晚张师傅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地把她带到了那柴房,还说去给她弄吃的。到底是真的去给她弄吃的了还是只是随口说说就不得而知了。
难怪那兔唇女人眼神别有意味,八成是张师傅跟他老婆聊过她了。
晚上,柳芽躺在床上还想着那只被她砸死的大公鸡,越想越不安。
只要张婶子把鸡毛一拔,头上的伤口不就暴露无遗了吗?一只公鸡也不能撞头自杀啊。
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有没有被人看到。
要是没看到应该就没事,即使再找她,她死不承认就行了。
要是被人看到了就完蛋了,就张婶子那架势怕是能把她撕了。
挨几下也没事,反正挨多了不差再来一顿。
关键是,阿公本来就不喜欢她,要是知道她一来就惹事,怕是真的会叫她滚蛋。
以前在养父母家挨冻挨饿还要挨骂,还时时被白眼围攻。
现在虽然阿公也不喜欢她,但也不限制她,而且吃饭自由。这对柳芽来说已经是神仙生活了。
她可再也不想被赶走了。
柳芽小身子一翻,破罐子破摔。
管他三年鸡,十年鸡还是陈年老鸡,就是只畜生而已。
又不是杀了人。
管他呢,睡觉。
-
又是睡到自然醒的一天,柳芽知道此时的阿公肯定是外出干活了。
阿公虽然年老,但是特别勤快。所以吃是不成问题的,甚至经常都可以吃到肉。
但是阿公生活简单,衣服翻来覆去也就那两件,一日三餐都是一个菜。
柳芽自是不挑食,每天吃得嘴巴都滋油。
而且柳芽从来没这么闲过,除了偶尔跟着阿公出门做做跟屁虫就没其他事了。
相比以前在养父母家,柳芽现在实在是闲。
所谓居安思危,越闲越不安。
柳芽一想到这赶紧下床出了房间门。
她走到堂屋大门听到厨房有声音,而且说话的人语气似乎不大好。
柳芽轻轻走到厨房门外,听到里面的声音确实不和谐。
“自己都一把老骨头了,也不知道搞个累赘作什么死……”
这哪是不和谐,简直就是恶劣!
柳芽探着头,看到幽暗的厨房里多了个矮敦敦的中年男人。
“看着她可怜,给口饭吃罢了。”阿公说着又补了一句,“我找找哪有合适的人家。”
这是在说她?柳芽心里咯噔一下,隐隐不安起来。
里面男人 提高了嗓门,“赶紧给我弄出去。”
“不能光养张嘴,只吃饭不干活。”男人转身要走,“我把家里的牛牵过来了,反正人还在总要干点活。”
老爷爷,“吃饭吧。”
“吃不下。”
柳芽还愣着就见男人出来了,柳芽站直了些微微仰头看了男人一眼。
大秃瓢,胡子拉碴,身上的那件起胶了的灰色外套扣子掉了几颗,还有个对错了扣眼。
整个人邋邋遢遢,埋汰得像是哪来的流浪汉样的。
但柳芽知道,这不是流浪汉,是阿公的近亲,而且跟她有仇。
男人盯着她,看猎物似的。随后抬手一抠鼻子转身走了。
柳芽像泄了气的皮球似地进了厨房,饭菜都吃不出味道了。
阿公没说前因也没讲后果,只是发号施令,“以后早晚放牛去,早上早点起来。”
果然闲饭是吃不久的,别人家未必是能长呆的。
虽然阿公暂时还没把她撵出去,但是阿公身边的人怕是没一个能容她。
一上午柳芽都惶惶不安,中午阿公歇息时,柳芽又去了怜姨家玩。
怜姨在洗小女娃的尿布,哑婆一歪一歪地追着小女娃抱。
柳芽坐在怜姨旁边的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