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酃见他二人仿佛有话要说模样,便把公文收好放进了袖子,冲俞千楼道:“剩下的地方我自己去便可。”
俞千楼:“我家大人特地嘱咐过,要我全程协助将军,”他忽然又想起什么道:“再说,结束之后不是还要一同去府上吗?”
魏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梅珮之:“你二人可有何事要处理?”
梅珮之听见他这样问,当即反应过来说道:“并非是公务上的什么事,属下只是想问问谢司吏可还好。”
魏酃没想到谢偷白人缘还挺不错,过来司吏台的一路上,一个个都说要问候他。
怎么他就没发觉他谢偷白有那等亲和力呢?
“谢大人好多了,有空可以上谢府探望。”俞千楼笑了笑。
梅珮之道:“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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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里我又添了几位驱寒养胃的药,可能比之前吃的苦上许多,”言子苓说着,便将一碗冒着热气的黑黄的药汤拿到了谢偷白眼前。
光闻这味道就够苦了。
谢偷白皱着眉咧了咧脸:“你这是肆意打击报复。”
“废话真多,我喂你。”说着他便舀了一勺。
“我这么躺着怎么喝?”谢偷白皱着眉头。
言子苓将勺子上的汤药吹了吹,顺手递到他唇边:“张嘴。”
谢偷白嘴唇紧闭。
言子苓叹了口气,将勺子放回了碗中,转身又将药碗放在了床榻一旁的小案台上:“我扶你靠起来。”
他起身找了个靠枕,随后又凑在榻前伸手揽起了谢偷白的肩膀,半扶着将他撑起来,剩下一手拿着那靠枕牢牢实实垫在了他的身后。
“可硌背?”他问。
谢偷白摇了摇头,“尚可。”
言子苓见他再没什么作妖的便侧身拿起了药碗。
“看来不在仄州的这大半年你过得并不怎么样。”他舀起一勺汤药递到谢偷白嘴边。
“我方才都说了你还不信,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我、柳庭、惜程看似都有个正经事务在做,但他二人就从来不叫人操心。”
他侧了侧脸,闻着那汤药的苦味就皱眉:“你要不先将这药放那,等一会儿凉了我自己来?”他提议道。
言子苓挑眉看他,无奈的将勺子重新放回了碗里,“跟上回比,你瘦了许多。”
谢偷白道:“上回见面都是半载之前了,怎么可能还一个样。”
“怀澈,你到底为何要来成安?”言子苓问。
谢偷白笑了笑:“怎么?你这般舍不得我?”
言子苓:“我问先生,先生说是你自己想要来的,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必定要来的必要,如若有所求有所为,你求的为的是何?”
谢偷白垂下眸:“为穷则独善其身,富则达济天下,为以道事君、激浊扬清。”
他唇角弯了弯,抬眸瞧见言子苓一脸复杂,他又启唇道:“骗你的你也信。”
言子苓差点违背医德殴打病患。
“我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你想要什么我不会不知道。”
谢偷白微微点了点头:“是,你都知晓。”
“谢怀澈,你别跟我打马虎!”他有些恼了。
谢偷白摊了摊手:“并没有。”
“仄州有什么不好吗,或者说成安京都有什么好的,你为何非要在这里待着?”
“仄州是我的故土永远不会不好,至于成安,就像柳庭和惜程他们一样,我也想去个能做些什么事的地方,想叫先生教会我的才能不被辜负。”他略带了些认真,配着七分病态看起来叫人生不出怀疑的心。
“真的是这般?”言子苓问。
谢偷白点了点头:“再真实不过了。”
言子苓看了他片刻,妥协道:“但愿如此,药已经不烫了,赶紧都喝了。”他拿过一旁的药碗,再次递到了谢偷白面前。
“对了,近日京都关于你和塞北那位将军的流言闹的沸沸扬扬的,要不要派人去解决?”
谢偷白接过药碗抬肘放到了自己的嘴唇边:“不必,”紧接着碗璧吻唇,他微仰着下巴将那一碗汤药给闷了个干净。
硬是苦的他好半天才吐出声来:“我大概也知晓他们什么用意。”
言子苓不解:“为何不用,虽说流言不是冷兵器,伤人不在身,可时间长了旁人难免会多加揣测诋毁。”
谢偷白将空碗滴给了他,轻飘飘的道:“再说,这确实也是我故意给他们机会安排的。”
“什么?真是你在背后捣的?”言子苓微恼:“难不成你真脑子被驴踢了对那将军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想要用这种手段逼人就范?”
谢偷白终于觑了他一眼:“你一个大夫哪里来的这般龌龊的想法?”
言子苓放好碗回头反驳道:“谁能有你龌龊,不然你能是为了什么,搞臭人家的清白名声,叫人家孤寡一辈子?人家哪里得罪你了?”
“那你可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