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酃盛着汤进屋,瞧见谢偷白坐在笔墨纸砚样样齐全的案桌前似乎在写着什么东西。
走到他跟前道:“你方才没吃多少东西,将这汤喝了”他将案盘放到了一旁,手中拿着汤碗。
谢偷白头也没抬一下,淡淡道:“不必了。”
魏酃放下碗,俯身夺下他手中握着的狼毫毛笔:“怀澈,莫要惹我不高兴。”
谢偷白抬起眸子看他:“惹了又怎样?”
魏酃揽住他的后颈,将额头贴在他眉心上,道:“惹了便嘴对嘴地喂你,高兴吗?”
谢偷白别开首,皱起了眉:“半点也不高兴,亏你也能够想到这么个法子。”
魏酃笑了笑:“怀澈,亲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偷白重新拿起毛笔,冷笑一声:“怎么,魏将军如今便在我这里欲求不满了?需不需要我给你找几个伶倌登府伺候?”
魏酃握紧了指节,强忍着心底不快道:“前些日子是谁说的心悦本将、中意本将,想要在本将心里占满位置的?”
谢偷白笔尖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先前那般行云流水道:“这与我想叫将军舒坦并不冲突。”
魏酃道:“可是魏将军不要别人,只要你谢怀澈。”
谢偷白将手中放到笔架上,说道:“好啊。”
魏酃仿佛听错了:“你说什么?”
谢偷白笑着道:“魏将军日日扬言要同我睡一觉,怎么如今我应声,将军又装作没听清了。”
魏酃凝眉:“你是真心应的?”
谢偷白挑了挑眉:“魏将军怎么又恍惚地开始琢磨起我一颗真心了,应谁不是应,同谁睡不是睡呢?”
魏酃压着火气沉声道:“你如今能够这般轻松的说出口,是不是早就身经百战、屡见不鲜了?”
谢偷白笑的一脸温眷:“怎么,魏将军前些日子还同我说着山盟海誓,今日便嫌弃我这副骨头了?”
魏酃捏的骨节泛白,道:“谢怀澈,你知不知晓你自己在说什么?”
谢偷白依旧笑的明媚:“难道我还是三岁孩提吗?”
魏酃掐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知晓如何睡吗?”
谢偷白:“魏将军知晓不就够了,难道将军没跟旁人睡过?”他似乎是在挑衅。
魏酃无奈起身拿过一旁已经放温了的汤,递到他面前:“将这碗汤喝了,待会儿还要喝药。”
谢偷白揉着发红的下巴,调侃着他:“每次临到阵前打退堂鼓可不行,莫说是碗汤、是碗药,就算是刀剑架在了脖子上,都不能退。”
魏酃扯过他的手,将碗放到他手上,手掌覆着他的手背:“本将还需要你用得着你来教?”
谢偷白:“那可不见得。”接着,他扬起下巴将一截瓷白又纤弱的脖颈露在了魏酃眼前,又抬手将那碗汤喝了个干净。
他抹了把嘴角,任由魏酃拿过一旁架子上搭的棉布给他擦手:“谁教你的臭毛病?”魏酃掰着他的手指摩挲着。
谢偷白单手撑着棱角分明的下巴,迷着眸子垂眸看着他二人顺势交缠在一起的手指,慵懒地说道:“给将军一个占我便宜的机会,不好么?”
魏酃心下叫他撩拨的一动:“好的不得了。”
倘若是真情实意的那更是再好不过。
默然间,门口响起三下叩门声:“可方便进来?”言子苓站在门口问。
这青天白日的屋子里的门向来 是敞开的,他站在门口故意做些姿态无非就是瞧见了屋里的二人十指相扣交缠,觉得冒然进去有碍私闭的空间,不忍打扰罢了。
魏酃侧首看向门口,冲他点了点头,随即将自己修长带茧的手指从谢偷白的手中退了下来,起身去房中拿前些日子买来的果脯蜜饯。
谢偷白瞧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若有所思,还未来得及收起,便被放上一碗温热的汤药,混黑发黄还气味都散着苦。
他咧开脸,抬眸看向言子苓:“这味道,跟之前三碗水熬干的残汁有些像。”
言子苓靠在一旁:“这些日子见你养出了效果,便想着应当能够勉强试试,不过这碗比上回的可差了不少。”
魏酃拿着一个小巧的盒子从房中走来:“为何就不能一直用一样的药?”
言子苓道:“人不服药,药也有不服人的时候,他这副骨头叫人都觉得硬,莫说药了,”他看了魏酃一眼又道:
“也只是喝过太多身子习惯了便不顶用了,都会这般的。”
魏酃:“所以先前连着服药的那几日,他忍着苦服下去的,都是不中用的?”
言子苓撇了撇嘴:“也不能这样说,到底药里还加了别的,也不单单只能起到一种作用。”
魏酃默然,垂眸瞧着谢偷白。
“怎么,心疼死将军了?”
魏酃不动声色默然别开首去。
言子苓见不得他二人这种掺满了虚情假意的腻歪,便站直身子,道:“赶紧喝了,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