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

    “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白言月躺在地上没有半分睡意,心跳的就像拨浪鼓一样快,嗓子也干的发涩。

    “岁安?沈岁安?”

    忍不住爬到他床上喊他,可这人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伸出手覆上他的脸。

    怎么这么烫。

    发烧了?

    怪不得刚才他大喊大叫,没一脚把他踹下去。

    在他印象里沈岁安就像是书塾里的老学究一样,古板守死理但凡是觉得自己有什么越举之处必定会好言相劝,劝不通就生闷气。

    转念一想他们修行之人怎会轻易受风寒,难道是刚才自己把湿气过给他了?

    不可能啊,刚才自己明明也在用灵气给他烘身子,怎么还会发烧呢。

    不对。

    抬手烛火重新燃上。

    清俊的脸上无一丝颜色,紧蹙着眉头,蜷缩成一团紧紧咬着双唇。

    白言月愣住了,想起之前他身上有伤这事儿。

    用手小心翼翼揭开衣服,除却胸前小片光洁外,肩膀上的箭痕,背上被砍出的长口子触目惊心。

    肩上的倒是结了痂,可背上的却化了脓,生出了腐肉。

    你是不是蠢,这样了也不吭声。

    自己之前还老爱搂着他,肯定会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想到这白言月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都伤成这样了你都不知道,怪不得人家不喜欢你。

    用剑割去他背上的腐肉涂上金疮药。

    床上的沈岁安疼轻哼出了声。

    看着他这模样白言月恨不得去替他受这罪。

    想起自己之前对他冷嘲热讽,还打他。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抽像自己。

    真不是人,畜生。

    怎么这么蠢。

    啪。

    又是一巴掌,直到把手打的发肿了才停手。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他现在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

    去代替他承受那些蚀骨钻心撕心裂肺的痛意。

    “岁安对不起都怪我,怪我鬼迷心窍不长脑子没有护好你,连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知道,我真是该死。”

    一向自持高傲的人在他心爱人面前就像一只被剥了壳的刺猬,仓皇无措。

    包扎好以后,他抱着陷入昏迷的沈岁安一起躺在了被褥中。

    抚了扶他鬓角边的碎发,看着他白皙小巧的耳坠忍不住凑过去舔了舔。

    近在咫尺的爱人乖乖躺在自己怀里仍由他抱着。

    他想如果现在沈岁安是清醒的,那一定会一脚把他踹下床,甚至还会说自己的做法多么惊世骇俗,多么违背伦常,拿着见鬼的眼神打量自己。

    唉,难啊,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何年何月才会开窍呢。

    昏迷之中的沈岁安感受到了刮骨剔肉的疼痛,整个人不禁颤抖了起来。

    不仅仅是身上的疼痛。

    被抽去的那道生魂和受损的心脉一起发作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要炸裂开了。

    躯壳的疼痛他可以忍受,可现在这般把他剥皮掏心,寸寸捣烂的感觉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混沌之中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一声又一声到最后那声音都变得战栗了。

    他没办法从痛苦的牢笼里挣扎出来,挣不脱那扼住心脏的枷锁,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卷席着他最后一丝清明。

    直到缴械投降,彻底放弃挣扎。

    这一夜下来白言月一直往他体内输送灵气。

    只有在沈岁安面前自己才像个二十多岁的人,不用披着厚厚的面皮做别人嘴里赞不绝口的九溪宗长老。

    沈岁安就像他的一口甘泉,解救了在沙漠里即将被渴死的自己。

    又像是一站烛火,驱散了他周身的黑暗。

    未曾拥有却要忍受失去的痛苦他不想尝受,他只想与他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至于感情来日方长细水长流。

    直到天将明白言月实在是累极了才阖上眼。

    月色流水般静谧,晚风潺潺吹入心头。

    “你干什么?”

    先醒来的是沈岁安。

    睁开眼缕缕红梅香冲撞着他的鼻梢味蕾。

    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一抬头,脑袋好像被什么压住了。

    再动动手,发现也被人攥住,成十指相扣的状态。

    就连腰肢都被人环住。

    “别动。”

    尚在睡梦中的白言月感受到怀里人不安分的动弹,环在沈岁安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

    沈岁安被他环的喘不上那个来气,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眼睛瞪得滚圆。

    紧绷着身子嘴里不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