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途磨蹭着到了耿月朗身边,见他亲自拿着叉子在烤野鸡,动作娴熟,看上去一点也不需要别人伺候的样子。
他作为贴身侍从,顿时敏锐嗅出“下岗”的危险气息,为了抱紧耿月朗的大腿,他殷勤地蹲在他面前,仰着头,眨着亮闪闪的眸子问:“那个……需要我做什么吗?”
耿月朗斜瞥他一眼,见他包得跟粽子似的,“嗤”了一声,道:“你莫要生病添乱就好。”
“哦。”乔途被他说得脸一红,低着头看烧得吱吱作响的柴火,想了想,鼓足勇气站起来,准备往林子里走去。
“去哪?”耿月朗眉头一皱,声音不由冷了几分。
这小戏子不会又想着逃跑吧?
“我去捡些柴火。”乔途指了指跳跃的火苗,“这个快烧完了。”
“回来。”耿月朗拍拍身边的座位,命令道,“坐这。”
乔途不敢忤逆他,低着头,乖乖回去坐好。
耿月朗撕下一只滋滋冒油的鸡腿,递给他:“吃。”
乔途虽说肚子饿了,但刚从高烧中缓过来,着实不想吃这油腻的东西,甚至看一看都觉得反胃,可听着耿月朗硬邦邦的语气,他只得把酸水往下咽,接过鸡腿,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耿月朗不知他难受,见他两颊鼓鼓,吃得慢吞吞的,又扯下一只鸡翅给他,嘴上却嫌弃道:“吃饭也这般娇气,怪不得个子都不长。”
乔途撇撇嘴,赌气般大咬一口,胃里却涨出一阵酸水,“呕”的一声,实在忍受不住,捂着胃弯腰,把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东西全又吐了出来。
耿月朗皱眉:“怎么回事?”
“没……呕——”
本还想说没事,谁知肚子里又是一阵翻山倒海,痛得冒出细密的冷汗。
“来人。”耿月朗抢走他手上的鸡腿,对隐在暗处的暗卫道,“去城里找大夫。”
话落,他抱着乔途准备往帐篷里走,乔途却难受地挣扎,有气无力道:“我……我要方便。”
耿月朗手一顿,四下看了看,抱着他一跃而起,往密林里飞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就被耿月朗放在一棵粗壮的大树旁边。
“这里没人。”
耿月朗非常自觉转身,走出一定的距离。
乔途肚子难受得厉害,此刻已没有多余精力计较这是在野外,在这里解手属于不文明行为。
待他捂着肚子,脚步虚浮回到耿月朗身边,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怯生生道:“对不起……”
他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又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耿月朗莫名心疼。
“回去休息。”他帮乔途拉紧披风,搂住他的腰准备回去。恰在这时,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落入耳畔,仔细一听,能辨别出是妇人的声音。
乔途显然也听到了,下意识往耿月朗身边靠。
夜深人静的,谁家的女人会躲在林子里哭,莫不是《聊斋》中经常提到的勾人魂魄的女鬼?
“你在此等等,本王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乔途立马抓紧他的胳膊,恨不得把自己粘在他身上。
耿月朗忍俊不禁,又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了,干脆如来时一般,横抱着他纵身一跃,寻着哭声的方向飞去。
“儿啊……”沉重的哭声愈发清晰,“我苦命的儿啊……”
耿月朗稳稳落在一棵大树上,茂密的枝叶沙沙作响,像是一阵风刮过,跪在树下坟头的两人并未察觉异样。
“都怪你……呜呜呜……好端端的,非得回来祭祖,这下……”妇人穿着一身麻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指责身边头发花白的男人,“儿子都没了……我们这后半生可怎么办?”
耿月朗仔细一看,这妇人与白天遇到出殡队伍中的不是同一人,却同样没了儿子,莫不是有些巧了?
“怪我……怪我……”那男人受了刺激,狠狠给自己两巴掌,嘴里念念叨叨都是这两个字。
“我就说大琊镇是受了诅咒……呜呜……哪有年轻人接二连三暴毙的道理?诅咒……都是诅咒!”妇人疯了一般,抱着头胡言乱语,“可怜我儿啊!诅咒……”
“诅咒?”乔途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小声嘟囔,带着询问看向耿月朗。
耿月朗盯着树下的两人,若有所思。
“本王不信诅咒,前方便是大琊镇,明日进镇里一探究竟。”
说完,他将目光转移到乔途煞白的脸上,想起他身体不舒服,立马又倏一下带着他在林子里穿梭,不多时便回到落脚的帐篷处。
这时,执行能力强悍无比的暗卫也从城镇里找来大夫,拎着人家的后领,一路飞檐走壁,到了耿月朗面前,上了年纪的大夫还在瑟瑟发抖,以为遇到劫匪歹徒。
“老人家莫怕。”乔途躺在耿月朗的床上,伸着脖子往外看,见老人被吓得不轻,出声安慰。
哎,平常人哪里经得起暗卫飞来飞去的惊吓。他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