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司徒枫早早醒来,亲亲怀里的金玉婵,起身穿衣。
他还得接着调查驭尸人一事,虽然很想再跟床上的俊俏公子温存一阵,但万一金家人一早过来,看到了也是不好的。
他走的时候,金玉婵依旧睡得很香。
司徒枫先去了驿馆换衣服,又去了诏狱,想看看孟庆安问出多少有用的消息。
阴暗潮湿的诏狱里不断传来惨叫,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排泄物混杂的呛鼻气息。司徒枫真的很不喜欢这气味。
狱卒哈腰领着他找到孟庆安,恭敬退下。
刑房里飘着浓浓的血腥味,一大一小两个道士已经奄奄一息地挂在刑架上,对面的孟庆安怡然自得地把两腿架在桌上,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孟大人好兴致嘛!”司徒枫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供词看着,“招了吗?”
“你觉着呢?”孟庆安睁开眼,眼白上布满红血丝,“这些人很顽强呀,费了不少手段才撬开嘴,幸亏我有先见之明,不然他俩就咬破嘴里的毒囊自杀了。”
他收回双腿站起来,指着供词上的字:“他们和厘州的驭尸人确实是一伙的,不过厘州的尸奴比较低端,只听驭尸人的指挥,驭尸人死了他们就废了。
现在用的子母尸虫,子虫在尸体里,母虫养起来,作战的时候给母虫下令,子虫就驱使尸奴,母虫死了子虫才会停。
京城里不止这一个道观有尸奴,义庄、城外的坟场,都有他们的人。已经派人去搜捕了。”
司徒枫眉头紧蹙,此事着实棘手:“当初我们炸了蜀中乱葬岗,按说里头的人都死了,那这京城里的又是什么人?”
“这两人在静心观待了两三年了,一直在替一个神秘人办事。他们不曾见过其真容,每次出现,都裹得一身黑。他俩就负责收集尸体,养尸虫,训练尸虫。”
司徒枫感到头大,虽说厘州和蜀中的事他也想过应该不会这么快结束,但京城都有尸奴了,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太子那边可有搜到什么?”孟庆安也觉得棘手,神秘人究竟又是谁?
“我还未曾去见太子。”司徒枫拉过适才孟庆安坐的椅子坐下,膝盖架着手肘思考着,“我总觉着京里要出大事。”
“英雄所见略同!”孟庆安把司徒枫拽起来,“赶紧去找太子吧,我都一夜未合眼,你还抢我椅子。”
司徒枫只好站起来,扫了一眼刑架上一大一小两个人,“这两个人还能审出东西来么?”
“本官尽力。”
司徒枫前脚刚出诏狱,后脚就来了个小太监,说是燕皇召他入宫。他紧随小太监一路到了御书房,太子和七皇子已经坐在里头了。
他行了礼被赐了座,燕皇才开口。查问了昨日之事,司徒枫把今早在诏狱看到听到的都说了。
燕皇陷入了沉思。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感觉让他很不舒坦,很自然的,他想到了此事对他的皇位乃至江山有着极大的威胁。
他一时间胸中火气滔天,一挥手将手边的茶盏扫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剩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司徒枫垂首敛眉,心道:陛下以往脾气还是可以的,怎么回来这两天见他,无时不再发火?
“太子。”燕皇冷硬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御书房里响起。
“儿臣在。”轩辕凌起身行礼。
“传旨下去,令各地藩王一月内回京,不得延误。”燕皇眸色深沉。
司徒枫看不出他心里想着什么。但此番将各封地的王侯都召回,大约是为了江山稳固一事了。
“是!”太子躬身应下。
“都下去吧!”燕皇抬手揉揉疼得要爆炸的太阳穴。
三人出来后,远在院子里的太监才敢进御书房伺候。
皇宫顶上原本晴朗的天,渐渐飘来一片乌云,乌云遮日,司徒枫忽觉身上有些冷。
“我朝如今在外的王侯还有几个?”他低声问走在前面的太子。
“如今分封在外还健在的王叔只有两位了,一个是三叔祁王,一个是九叔俞王。三叔如今年事已高,一身病痛,俞王倒是年轻力壮,如今大约也就三十多岁。”
“我怎么没听过俞王?”司徒枫一听到“俞”字就有些神经过敏。
“他很早的时候就随他母亲去了封底,据说是不受宠,那时候别说你,本宫都还没出生。你没听说过他,很正常。”
太子边走边说着,也觉得身上有些冷了,不经意的挺直了肩膀。
“俞王的封地在哪?”司徒枫随口一问。
“西南一带。”
平地起风,卷起回廊外刚刚落下的树叶,“呼”的一声又刮走。
司徒枫动了动肩膀,似乎气温突然就降下来了。
他加快了出宫的脚步,猛然脑子里灵光一现:蜀中就在西南一带!